沈怀谦哑然。
姚珍珠字字如刀:“你既做不到,又凭什么让我等着你,惯着你,照顾你的感受?”
在江南时,他的那句‘等我’,她听见了。
是以,他提出想帮忙替霜翎收尸时,她同意了。
可他却又退缩了。
他们要走的路,很难很险,有一步没踩稳,都有可能万劫不复。
她不想害他。
更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。
沈怀谦心脏钝痛,语声发颤道:“所以,我们之间,只是交易,对吧?”
姚珍珠:“不然呢?”
沈怀谦苦笑。
是呀,不然呢?
不然呢?
简单一个反问,就足已将他扎的千疮百孔。
刺破他内心所有的不甘与懦弱。
他在她面前,无处遁形。
“初宜,给姑爷取银票。”
姚珍珠料到沈怀谦会闹,会像个孩子一样追问答案。
但还是没料到,他这么沉不住气。
他甚至不愿意花几天时间来思考或是周旋。
好在,她一开始就没打算在他身上浪费时间。
很快,六百两银票放在桌上。
姚珍珠道:“多出的一百两,是对你昨日表现的奖赏。”
误打误撞,结识了贤亲王。
是功,就该赏。
沈怀谦笑起来,脖颈晃动间,疼得他龇牙咧嘴。
“如此说来,夫人不再需要我,我是不是就自由了?”
姚珍珠看着他,无波无澜。
“你一直是自由的。”
沈怀谦又咬了咬牙:“纳妾的自由,也是有的吧?”
姚珍珠从不浪费粮食。
但碗里的最后两勺粥,实在是喝不下了。
她起身,朝沈怀谦微微福身。
“夫君请便。”
……
太守府,伊人阁。
程幼娘连日被噩梦纠缠,神志恍惚。
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精气神,脸色苍白如纸,唇上几乎没有血色,宛如一朵被风雨摧残过的梨花,摇摇欲坠。
最惊悚的是,她被关在了铁笼子里。
而霍汉林,就端坐在铁笼前,拿根戒尺,像逗弄小狗小猫似地逗弄着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