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砰——”
一声箭矢钉入树干发出的闷响打破了短暂的宁静，负责戒备的两个汉子第一时间发现了围拢上来的山匪。
“敌袭！”
卫不平猛地睁开双眼，飞快站起身来，听着周围响起的纷杂脚步，他心中暗骂一声。
“该死的，这次怎么这么快又过来了。”
相比前几轮，这次山匪发起冲杀的间隔，近乎缩短了一半。
容不得他多想，两侧都已经响起了怒吼声，是齐泰指挥的官差已经和山匪碰撞在一起了。
“列阵！”
余下的四人围拢过来，娴熟排列成鸳鸯阵。
将刀手与弩手都调离之后，鸳鸯阵两翼压力骤升。
兴许是注意到了这一点，山匪进攻的方向也从原先的两翼，转为猛攻卫不平守卫的正面防线。
先前抵挡正面冲杀时，尚且还能靠着两把快刀劲弩兼顾侧面；此刻一下少了四人，剩下几人所面对的已经不只是正面的敌人，更要时刻留意两侧随时可能出现的偷袭。
哪怕如此，卫不平也依然坚守，以他为主的鸳鸯阵犹如一尊山岳般在人潮中岿然不动。
相比起他们，两翼坚守的官差更需要人手支援。
无论哪一侧被山匪攻破，引发的连锁反应都足以让所有人丧命！
黑夜中那一双双通红带着嗜血之意的眼眸，犹如一只只前来索命的恶鬼，疯狂地扑向这道官差与青壮组成的脆弱防线。
鲜血与死亡每时每刻都在发生，看着身旁作战的袍泽一个接一个倒在血泊中，临死前愤怒又不甘的神情历历在目。
“啊！”
左侧的长矛手疏忽间，脱离了刀盾手的保护范围，不等他及时回到阵中，一道惨白刀芒划开夜色，一刀将他半截手臂砍断。
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，他的身影便淹没在涌上来的山匪之中，不过几息功夫，便只剩下一具残破不堪的尸首。
“我操你娘！”
亲眼目睹一切的卫不平双目顿时变得血红，看向不过不远处的三四名山匪，目光恨不得将他们大卸八块。
“哈哈哈哈，来啊，一群没卵子的孬种，出来啊！”
“缩在盾牌后面的废物，爷爷我让你们一只手，照样能将你们砍成一团烂肉！”
不少山匪先前都在这鸳鸯阵面前吃了苦头，如今有了机会，自然是大笑讥讽，刺激几人冲出来与他们厮杀。
强按下心中杀意，卫不平忍着悲痛接替了袍泽位置。
“不要乱，他们这是故意用激将法，杀出去，就上当了。”
卫不平一边要忍耐心中的杀意，一边还要安慰几人。
“咱们恐怕是要辜负姜哥儿信任了。”
齐泰领着最后的七八个官差，踉跄杀了过来，与卫不平汇合。
余下的人，全都在这了。
一道狰狞裂口，几乎将他胸前的皮甲横斩开来，若非有皮甲阻隔，他只怕也要惨死当场。
众人心底，终归还是升起了一股浓浓的无力感。
若是姜哥儿在此，这些山匪哪有底气敢如此嚣张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