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灵宗后山禁地,苏尘盘坐在布满剑痕的石壁前,断剑横置膝上,剑身符文与石壁上的古老刻痕交相辉映。
空气中游离的剑意如细流汇聚,在他周身形成透明的气旋,将外界的喧嚣尽数隔绝。
江霸天留下的玉简讯息与石碑记载在他识海中反复交织,如同两张亟待拼凑完整的残图。
“断剑七式非一成不变之法……”
苏尘喃喃自语,指尖轻抚过石壁上一道深可见骨的剑痕。
这道剑痕与他所习的“碎岳式” 轨迹相似,却在末端陡然转折,形成一个近乎违背力学的刁钻角度。
他突然意识到,江霸天当年留下这些剑痕,并非是展示招式,而是在记录每一次与强敌交锋时,对剑意的临时推演与修正。
丹田处的金丹表面,断剑七式的烙印开始缓缓流转。
苏尘摒弃了以往按部就班的修炼方式,尝试将七式剑意打乱重组。
当 “断空” 的撕裂之力与“焚天” 的炽烈之火碰撞时,识海中突然炸开一道惊雷,两种看似相悖的剑意,竟在剧烈冲突中诞生出新的震颤频率。
“原来如此!”
苏尘豁然起身,断剑出鞘,剑气划破静谧的空气。
他不再拘泥于招式的固定形态,而是以 “镇魔式” 的根基为引,融合“归墟式” 的吞噬特性,在剑势将尽时骤然加入“裂日式” 的爆发之力。
这自创的混合剑招斩在石壁上,溅起的火星竟在空中凝成一朵转瞬即逝的剑莲。
与此同时,禁地之外,慕容雪与林婉清守在禁制外,望着不断变幻的符文结界忧心忡忡。
“他已闭关七日,气息时而暴涨时而内敛,这般强行推演剑意,万一……”
慕容雪攥紧腰间的玉壶,壶中冰心灵气早已蓄满,却始终无法注入结界。
林婉清轻抚胸前的玉佩,那是苏尘昏迷时紧攥的物件:“苏尘的剑意与江前辈截然不同。江前辈的剑如泰山压顶,而他的剑,更像是在黑暗中寻找裂缝的光。”
话音未落,禁地内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,无数道剑气冲天而起,在结界上撞出层层涟漪。
数百里外的一处隐秘山谷,沈荣金跪坐在血泊中,为自己敷上最后一枚疗伤丹药。
他的右臂无力垂落,正是被苏尘断剑所伤之处,此刻伤口处仍残留着丝丝剑意,如跗骨之蛆般侵蚀着经脉。
“许震天那蠢货,非要在最后关头激怒江天豪……” 他咬牙切齿,眼中闪过阴鸷,“不过也好,这仇恨,该有人替我背负。”
当许英豪匆匆赶回许家祖宅时,看到的只剩满地狼藉与父亲冰冷的尸体。
这个自幼被父亲视作家族骄傲的青年,此刻跪在废墟中,指甲深深抠进掌心。
“是谁?” 他声音沙哑,每一个字都带着泣血的震颤。
沈荣金适时现身,老泪纵横地抓住许英豪的肩膀:“是苏尘!他手持断剑,联合玄灵宗众人,逼得你父亲献祭自身,妄图彻底封印九幽巨兽!”
他故意咳出血沫,“我拼死阻拦,才勉强带回你父亲的遗体……”
“不可能!”许英豪猛然起身,腰间佩剑出鞘三寸,“父亲岂会如此鲁莽?定是有人陷害!”
“你以为江天豪为何突然现身?” 沈荣金压低声音,眼中闪过算计,“天机阁早就盯上了断剑的力量,他们故意借苏尘之手,挑起许家与九幽魔族的争斗,好坐收渔利!而你父亲,不过是他们棋盘上的弃子……”
这番话如同一把重锤,狠狠砸在许英豪心头。
他想起父亲生前常说的话:“在修真界,实力才是唯一的真理。”
如今父亲惨死,家族覆灭,若不复仇,又有何颜面苟活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