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没什么表情地坐起来，顺着孙丽娟的视线看过去。
然后，他也愣了一下。
外面，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雨幕和浓雾里。
远处的山峦彻底看不清了，只有近处的竹海，在风雨中疯狂摇摆，绿色的波浪翻滚着，一直延伸到雾气的深处。
雾气太浓了，就贴在玻璃窗外，缓缓流动。
偶尔风大点，吹开一小片，能看到更远处模糊的轮廓，但很快又被新的雾气填满。
脚下的谷底更是完全被白茫茫的雾气吞噬，什么都看不见，只听到雨水汇集成溪流哗哗流淌的声音。
“这……跟仙境似的。”孙丽娟喃喃道。
确实。
雾气昭昭，竹海翻腾。
有点像电视里演的，王母娘娘开蟠桃宴的那个瑶池仙境。
只不过，这里没有仙女儿，只有雨和雾。
李云峰看着窗外。
这景色是牛逼。
但他心里还是没啥特别大的感觉。
就像之前在海边看海，刚开始觉得壮阔，看久了也就那样。
他扭头看了看屋里。
老王是下了本钱的。
床是「金丝楠木」的，散发着淡淡的幽香。
床单被罩摸上去滑溜溜的，据说是顶级的蚕丝。
屋里简单的几件家具，看着不起眼，但都是实打实的好东西。
他躺回床上，双手枕在脑后，看着棚顶。
屋顶也有一小块是玻璃的，能看到雨水在上面汇聚、流淌。
孙丽娟也躺了回来，挨着他。
“这地方，睡一觉都觉得奢侈。”她侧头看着李云峰。
李云峰没接话。
奢侈吗？
可能是吧。
用这么多钱，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，建这么个房子，躺在这里看雨。
不是奢侈是什么？
“你说，山里那些人，看到下这么大雨，会不会担心庄稼？”孙丽娟忽然问。
“不知道。”李云峰说，“可能吧。”
他想起寨子里那些扛着锄头的男女老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