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顺便告诉她,契书已成,我随时恭候她的消息。”
“奴婢遵命。”
玉竹拿着契书走了,崔豫却激动得连连跳脚。
“裴小公爷,你怕不是被猪油蒙了心吧!二八分利,只给你两分利钱,你就心甘情愿地替她出头?!”
“蛇蝎美人这么会算计,她怎么不干脆去抢!”
默默地叠好契书,裴溟辰不咸不淡地白了他一眼:“二八分利又如何?她又不是没给。”
难得她主动找他合作,他焉能不抓住这个机会?
至于区区一点利钱,有或没有,又有何分别?
就算不给,他还不是会帮她……
崔豫难以置信地盯着他看了几秒,确定某人脸上写满甘之如饴后,更加痛心疾首。
“向来无利不起早的裴小公爷,竟被蛇蝎美人蒙蔽得晕头转向,不仅深陷其中、还处处多管闲事,简直着了魔了!”
敏锐地觉察到他话里的用词,裴溟辰双眸微凝,特意纠正道:“往后不可那么称呼她。”
崔豫惊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。
连“蛇蝎美人”都不能叫?
不过是个称号而已,他私下叫叫又能如何,况且……
“做人要表里如一。”裴溟辰又补充道。
好好好,好一个表里如一!
跟某人认识这么多年,他还是第一次从某人嘴里听到“表里如一”这个词!
崔豫冲他竖起了大拇指,干脆直白地发问:“我说裴公爷,你该不会真看上蛇……乐安县主了吧?”
闻言,裴溟辰有一瞬间的愣神。
他真……看上她了吗?
这个问题确实问倒他了。
他只知道,盛昌典庄那次,并不是他们之间的初见。
早在许久前,他们就已种下缘分,只是后来阴差阳错……
敛下思绪,裴溟辰淡声道:“墨平,将上次装银票的木匣取来。”
崔豫亲眼看着墨平取来木匣,又亲眼看着他将薄薄的一纸契书小心翼翼地装进木匣,再郑重地阖上木匣,却始终没回答自己的发问。
在好奇心的驱使下,崔豫禁不住又问了一遍:“裴公爷,你当真看上她了?!”
眉梢漫出藏不住的笑意,他轻轻一哼:“也许吧。”
他常年在流连烟花之地,却从未见过像她一样爪牙锋利、能屈能伸、伶牙俐齿、屡屡能化险为夷的女子,于她,他的确是有几分不同的情愫。
想来在她心中,他也有几分不同。
几次三番说了要与他无缘再见,如今却还是主动向他抛来了合作的橄榄枝。
全京城那么多可以出手帮她的人,她却还是找到了他,还许他利钱,这何尝不是她对他青眼有加呢?
先前他们对彼此多有误会,他想,这次合作兴许是个解开误会的好时机……
殊不知,他的这一声轻哼,在崔豫幼小的心灵里掀起了惊涛巨浪:“也许??!”
“裴小公爷,你当真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万花丛中过的裴小公爷吗?!”
裴溟辰漫不经心地靠在椅背上,嘴角噙着若有似无地弧度,左颊的梨涡在此刻显得格外耀眼:“如假包换。”
崔豫无语望天。
疯了,都疯了!
裴小公爷一定是被人夺舍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