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祁少很关心祁氏?”
“当然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我的意思是,祁少如果这么在意祁氏,这些年为什么没在祁氏工作,反而一直在为薄氏效力?”
他也觉得自己很矛盾。
他既放不下父母被祁氏间接害死的仇,又想回报祁家对他的养育之恩,结果,他两头都没沾上。
最近,祁氏陷入困境,他被养父喊回家帮忙。
他看着养父四处求人,却无能为力,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仔细想想,祁氏造桥时偷工减料,是间接害死了他的父母,可这场事故并不是祁家有意针对他。
如果换个角度来看,也可以说是他爸妈太倒霉了,才会在大桥即将坍塌的那一刻,开着车路过。
祁家是对不起他,但祁家又收养了他。
他们不仅没有在物质条件上苛待他,还给他提供了最好的学习资源。
他能有今天,祁家功不可没。
“安静,思汝是对不起你,可她也为自己的错付出了代价。”
“什么代价?”
“这半个月,她没有睡过一天安稳觉。
她想求景言不要取消婚事,可景言不理她,她昔日的朋友听说祁家的事,一个个地都疏远了她。
父亲因为她的事,大发雷霆,她只能天天避在外面,连家都不敢回。
安静,她真得已经为她做过的错事,付出了代价,现在的她,差不多沦为了京北豪门圈的笑话。
难道这样,还不够吗?”
对于含着金钥匙出生的,从未吃过人间疾苦的豪门公主而言,这样的惩罚,大约是大得不得了。
就像临安县的陈小刚,如果不是遇上薄景言,他还会在他县委书记父亲的庇护下,坑害更多人。
为什么他们能?
因为他们生在罗马。
身为罗马人,他们从出生那刻起,就手握达摩克利斯之剑,可以斩尽胆敢挑衅他们的芸芸众生。
众生被杀,就该忍着、受着,可罗马人受了罚,却一定是众生的错。
所以,祁溪鹤才敢这样来质问她。
“安静,思汝知道错了,我向你保证,只要你劝动景言收手,我马上带她过来,给你赔礼道歉。”
这些年,她在帝豪见过很多贵客。
贵客都有一个通病,不管他们闹出多大的乱子,只要他们认个错,帝豪就必须无条件原谅他们。
因为他们是贵客,所以,他们的道歉很金贵,如果帝豪敢不答应,就是不识抬举。
祁思汝是祁氏千金,她的道歉比那些贵客的道歉,要金贵一百倍,她肯道歉,她当然该原谅她。
她想,祁溪鹤一定也是这么想得。
“祁少,您高看我了,我对薄总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。”
“你这是不肯帮忙吗?”
“我不能不肯吗?”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,我就是觉得你如果肯帮忙,祁家会念着你的好不说,薄家也会觉得你大度。
这对你嫁进薄家,是很有帮助的。”
“所以,这就是祁少这些年一边为薄氏卖命,一边又舍不得祁家的原因吗?”
“……”
养父喊他回去,他不情愿回去,可养父说,思汝是女孩子,早晚要嫁人,祁氏终归是要留给他。
于是,他回去了。
可这有什么错?
他姓祁,是祁亨通的养子,是祁思汝的妹妹,他们早就成了一家人,他为家人奔波难道不应该?
祁溪鹤近乎恼羞成怒地卷紧了眉毛。
“安静,你什么意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