妇人看到杨云坐在院中不禁一愣,站在门口抹起眼泪,一副受天大委屈的样子。
但她擦眼泪的时候,不时偷瞄杨云的表情,显然她是带着目的而来。
只是杨云看书看得入迷,根本没注意到妇人的这番举动。
眼见哭半天没人理会,妇人心里暗骂两句,啜泣着往屋里走,口中大声说:
“弟妹,弟妹,这次你得帮帮我啊!”
杨云心硬如铁不好对付,姜梅是个没主见的人,只要哭得她心软,定有可能达到目的!
听到院子里突然响起哭声,杨云猛然惊醒,放下书抬头看一眼,立刻开口叫住妇人,
“二婶,我娘在屋里做衣服呢,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吧。”
妇人正是杨玉昭的夫人,之前骂过杨云的冯氏。
冯氏心虚地看一眼杨云,故意抽泣几声,可怜兮兮地说:
“小云,这件事你做不了主,我还是跟你娘商量吧。”
见到冯氏迈步要往屋里走,杨云不紧不慢地说:
“昨天我娘把家里的钱都交给我管,你要是只想说说话,那去找她吧。”
这话不是杨云想出来的借口,姜梅知道她心软,昨夜把那五千两银票全给杨云,她身上只留些散碎银子,免得一时心软,真把银子借给别人。
听到银子在杨云手里,冯氏进门的脚步立刻停下,扭捏着坐在杨云旁边那张椅子上。
她仔细观察着杨云的脸色,不停地抽泣着说:“小云,这次你一定要帮帮婶子,不然我们家毁了!”
杨云的眼睛动都没动,看着书上的诗词,漫不经心地问:
“婶子,二叔是童生,家里又不缺吃穿,还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?”
尽管杨云和杨玉昭势同水火,但两人毕竟是血脉近亲,表面上的和气还是要的。
冯氏哭得更加凄惨,抽抽搭搭地说:
“小云,你看到的都是表象,其实这几年你二叔为考秀才,四处访友,参加文会,把家里的银子都花得差不多了……”
杨云心中冷笑一声,他知道,冯氏肯定是为银子来的。
杨云没有拆穿冯氏,只是故作惊讶地说:“啊?考秀才这么花钱?”
冯氏吸吸鼻子,轻轻地点头说:
“访友总不能空着手去吧?每次都得带个五六两银子的礼物。文会更加花钱,不仅吃喝不能随便,连用得纸笔墨砚都得上档次,随随便便是几十两银子出去。”
这一点冯氏没有骗人,访友,文会确实很花钱,但那是秀才乃至举人才有资格做的事。
杨玉昭一个童生,连个正式功名都没有,访什么友,文什么会?
杨云在京城的时候,也参加过几次文会,对这些关窍非常了解,冯氏根本骗不了他。
只是看着冯氏装模作样的样子,他没有戳穿,恍然大悟一样地点点头,配合着说:
“原来是这样。”
看着杨云好像真信她的话,冯氏心中暗喜,止住哭声说:
“但为考中秀才,花再多的钱都是值得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