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时五迷三道的二大爷,忽然来了劲头。
“那俩小子死的惨哪……”
“二愣子(侯星)那媳妇,以前也是个干净人,后来莫名其妙就出马了……”
“有一天夜里,说是有仙儿降身,她就算出前山王家沟里地下埋着金子,非得让两兄弟去挖去,不挖就要上吊喝药。”
“两兄弟没办法,寻思糊弄糊弄她,没想到这一挖就把命搭里了。”
“王家沟那地方以前挖过土煤,下面全是空的……”
“又赶上忽然下大雨,这俩小子就掉坑里了……”
“到现在,连个尸身都没有,谁知道埋多深。”
二大爷车轱辘话,一遍又一遍的说,李然也知道了前因后果。
“那二愣子的孩子,就这么给他妈看着?他妈看着可不善……”李然说道。
二大娘脸上露出一抹愁色,“谁说不是呢,可能怎么办?毕竟和咱家也不沾亲带故,平时我也就给他送点饺子饭菜啥的,让孩子少遭点罪,其他的确实也帮不上忙。”
李然点了点头。
想到那么小的孩子,就要照顾家庭,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心疼。
“他妈是脑子有问题了么?”李然又问。
“估计是,一天天神神叨叨的,又算出这个算出那个的,就是疯了。”二大娘说道。
“哎……”
李然幽幽叹了口气。
不久后,一家三口回了自家。
本以为会这么相安无事的度过大年初一。
李然也在等待着电影的上映。
可还没到家一个小时,就听二大娘打了电话。
侯星的妻子,死了。
李然眉头微蹙。
前不久还说过话,这就没了?
父母穿上衣服,准备下去帮帮忙。
虽说大年初一碰到这事儿是真晦气,可是如今村子里就那么几家人。
这孤儿寡母,就剩一个六七岁的孩子,葬礼怎么办?
李然换了一身浅色衣服,和父母一起下去。
要说现在的办事速度也真快,他们接到通知也就十多分钟,办白事的队伍已经来了。
一个老者正在和白事的话事人沟通:
“这家就剩一个儿子了,不用弄那么复杂了,哭七关、十八常,都省了吧,今天火葬场那边要是能排上号,今天就葬了。”
“啊?这不不犯忌讳吗?”
“屁的忌讳,这家就剩这么一个孩子了,大操大办给谁看?赶紧结束,别折磨这孩子了。”
“好吧,那这费用可不能省啊,孝女跟我一起来的,你也不能让人家白来。”
老者瞪了他一眼,“给你钱,还能欠你这干白活的钱?我还想多活几年呢。”
“嘿嘿,那就好,您走那天,我肯定给你好好吹。”
“滚你妈的犊子。”
李然没进院子,只是在远处看了几眼。
他看到那个小孩,披麻戴孝,眼神平静。
不知是他不知生死是什么,还是已经司空见惯。
毕竟,今日已经是他送走的第三个至亲了。
晚间,孤身在家的李然,忽然感觉安静了下来。
他知道,应该是已经结束了。
过了半个小时,父母回来,身后还跟个小破孩。
此时李然正在看微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