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望舒依旧沉默不语。
“我在问你,ta妈的怎么会知道欧阳兰兰是千金小姐?”
子顾终于爆发了,脖颈处因为愤怒而青筋凸起,胸口剧烈起伏着,腹部传来一股让他握拳相向的怒火,最后变成了怒吼,从他的喉咙溢出,他发誓,秦望舒若是再不说话,腹部传来的那股握拳的怒火,很可能变成实打实的拳头挥向她。
“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吼?你这个骗子,伪君子,你给我出去!”
秦望舒怒吼回去,她跟子顾不是第一次吵架,可这一次,有点有心无力,她甚至,都不想继续这个话题,太腻烦了,她感觉身体的容量被掏空了,一股厌恶感流淌在她的血液里。
她厌恶去怀疑子顾,厌恶这种孩子刚生下没多久,就要面对老公是不是出轨的俗套常规。
“你找人调查我了么?”
子顾继续逼问,秦望舒依旧沉默不语,缩着身子,将脸埋在膝盖间。
见状,犹为愤怒,却不敢对秦望舒动粗,也下不了那个手,索性从床上下去,叉着腰在床边来回踱步,秦望舒瑟瑟发抖的身体让他意识到自己太过粗鲁了,想出言安慰,却变又成了怒火,他讨厌的就是这样,你问她什么,她理都不理你。开玩笑,真把他当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了,你不说,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,默契这东西,也是分场合的。
他一把扯过秦望舒身后的枕头,欲往地上砸去,不料,枕头底下装有他“出轨”证据的信封露出了一张照片,注意力瞬间被转移,他下意识的将枕头扔在床上,弯腰拿过信封,下一秒,让他暴怒的导火索被点燃。
他一张一张的翻看,秦望舒始终一言不发,里面都是他与欧阳兰兰在一起的照片,出入公司,出席活动,公司聚会,以及,他曾跟她单独用餐的照片,还有欧阳兰兰的家世,学历,等等,最让他窝火的,是欧阳兰兰发给自己那些露骨的信息。
秦望舒知道他在看什么,她甚至能臆想到他看这些照片时,脸上会有怎样的表情,比如,他的瞳孔会逐渐扩大张合度,嘴唇会颤抖等等,可她就是不做声,翻动纸张的“眶眶”声在她耳畔回荡,讨厌极了,那声音,见鬼的,她也知道侵犯了人家的隐私权,可就是没一点罪恶感,反而有点理直气壮。
她不知道子顾接下来会做什么?她,在等待,而且,更加见鬼的,他希望子顾看到那些照片,意识到自己的错误,与别的女人保持距离。
“为什么找人查我?”
子顾闭了闭眼,再次发问,声音依旧是透着某种压抑的隐忍,他正努力试图平息自己的情绪,不对秦望舒动粗,哪怕是大声吼她,他也不想做这种动作,只要她好好解释就行,问题是,他也不清楚,到底期待秦望舒给出怎样的解释。
——这些照片是别人给我的。
——我并没有想调查你。
他是不时期待这些呢?虽然虚伪,却是真的,不管这照片怎么来的,他都希望秦望舒撒个谎,别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,然后,这件事情就过去了,他会把后期的麻烦处理干净,像对赵雪那样,貌似,这个女人,并不配合他。
他扬起手中的薄纸,望向秦望舒,而他只能看到她的侧脸,以及她小巧的鼻尖,还有他亲吻过无数次的圆圆的耳垂。
这张侧脸,曾经让他无数个夜晚辗转难眠,此刻,他还是害怕失去继续觎视它的机会,因为,那白皙的侧面流露出决绝。
“还能为什么?当然是想维护我的婚姻!”
秦望舒转首,忽又抬眸,与他对视,子顾的提问让她有发笑的冲动,而且是冷笑,还能是为什么查他,难道是因为好玩吗?她刻意忽略的半年之久的疑虑,这在子顾看来,似乎是不值一提的问题,起码,从他的言辞间,秦望舒总结到的感受是这样的,这个男人,并不认为,他在跟人搞暧昧。
“维护婚姻?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婚姻的事么?”
子顾还在压抑,他并不想对秦望舒动粗,显然,底线快决堤了,这一点,他清楚的感觉到了,因为,腹部传来的那顾股握拳相向的怒火,已从他紧握的拳头表现出来了,下一秒,他会做什么,自己都预料不到,他想。
“你觉得没有么?别的女人……”
秦望舒正要数落他一番,说出欧阳兰兰发的那些信息,却被打断了。
“就算是那样,又怎样?你有什么权利查我?你上过学没有?知不知道什么叫隐私?”
子顾打断她,喉咙深处溢出的高分贝音量,覆盖且淹没了秦望舒将样下说的话。
他双眼猩红,喉结上下漂浮的频率在她的瞳仁中不断加快,那是发怒的前奏,秦望舒意识到了。
“什么叫那又怎样?你,我的老公,我女儿的父亲,回家一天比一天晚,你的助理总是在深更半夜打来电话,而且,见鬼的,你每次去洗澡,我都能看到她给你手机打电话,作为妻子,你觉得我调查你,过分么?”
秦望舒被激怒,从床上踉跄着下地,站在他面前,尽量让自己分贝压低,眼眶红了又红,忽视掉他身体传出的某种不妙的信号,若不再继续争执,是不是对大家都好呢?她想,应该是的,可她做不到。
“人家打电话是公事,她发信息是她的自由,我一条都没回,还要怎样?”
子顾道。
“什么公事非得半夜说?你怎么没回?她问你下班没,要给你送夜宵,你怎么不拒绝?”
“我怎么没拒绝?”
“你是拒绝了,——没有,我没下班,不用麻烦!——我都怀疑,你是不是暗示人家可以去。”
秦望舒已经失去了理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