霜终于停下操作，转身面对白。
他的眼睛在昏暗的蓝光下显得格外深邃。
\"你做得很好。\"
这句夸奖来得突然，白的手指微微颤抖。
\"这是我的职责。\"
霜走到培养舱前，看着里面沉睡的半龙人。
他的小手贴在玻璃上，冰晶立刻在接触点蔓延开来。
\"唤醒他们。\"
白惊讶地抬头：\"现在？\"
\"有问题？\"
\"不，只是您的力量\"
霜收回手，玻璃上的冰晶瞬间碎裂：\"我说，唤醒他们。\"
白不敢再多言，立即执行命令。
随着他的操作，培养舱内的液体开始排出，沉睡的半龙人们陆续睁开眼睛。
第一个苏醒的是个高大的男性，他睁开金色的竖瞳，在看到霜的瞬间单膝跪地：\"霜总好。\"
霜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。
\"嗯。\"
更多的半龙人醒来，他们整齐地排列在霜面前，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。
没有人对这个五岁模样的指挥官表现出丝毫质疑。
白站在一旁，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一幕。
多年的孤独守望，换来的只是这样公事公办的场景。
他垂下眼睛，掩饰住眼中的落寞。
\"白。\"
霜突然叫他。
\"在。\"
\"你继续负责副本运行。\"
白抬起头：\"您不打算改变什么吗？\"
霜歪了歪头，孩童般天真的动作与他冰冷的声音形成诡异反差。
\"为什么要改变？\"
\"莉娅他们\"
\"已经死了。\"霜打断他。
白沉默了。
他早该知道，霜从来就不是一个会被感情左右的人。
以前不是，现在更不是。
霜走向电梯，半龙人们自动让出一条路。
在进入电梯前，他最后看了白一眼：\"别做多余的事。\"
电梯门关闭的瞬间，白终于放任自己露出一丝苦笑。
他转身看向控制台，屏幕上显示着副本准备就绪的提示。
\"欢迎来到——冰川世界。\"
他轻声说，声音里带着多年来积累的疲惫，\"第479次运行，开始。\"
研究所再次陷入寂静。
只有能量核心发出的嗡鸣声回荡在空旷的大厅里。
白站在控制台前，看着监控画面中霜离去的背影，轻轻按下了副本启动键。
冰晶面具的碎片在他脚边微微发光，像是多年来唯一真实的见证。
——
————
虞宸从酒店大床上猛然坐起，冷汗浸透了丝质睡衣。
他抬手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，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
窗外，异国的霓虹透过窗帘缝隙，在埃及棉床单上投下血红色的光斑。
\"呃——\"
一声压抑的闷哼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。
他的颅腔里仿佛有千万根烧红的钢针在搅动，那是精神力超载的典型症状。
就在三小时前。
他操控的角色马甲——霜，在没有任何预警的情况下连续突破了两级。
精神链接瞬间过载，差点当场断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