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迎的呼吸沉重,冷眼撇他,并不想和他多费口舌。
她伸手,再次尝试去夺他手中的伞,但是没成功,她气鼓鼓地瞪着一双大眼睛瞧着他,随后毫不客气地在他鞋上踩了一脚,沈京州眉心一顿,没有失态,始终保持着沉稳的身形。
他问道,“阿迎,我哪里惹你生气了?”
简迎不接他的话,明知故问,只要他这个人在她眼前,她就生气!
她语气烦躁道,“不想逛了,我要回去。”说着,转身就要走,肩膀始终被一只手臂紧紧地搂住,走也走不了。
她心里一阵的烦,咬唇问他,“你走不走?”
沈京州无声地叹了一口气,点头道,“好,我们回去。”
虽然不知道她怎么一下子就又变了情绪,但是在这些事情他可以顺着她。
三天后,沈京州就带着她下山了。
它们没有回西九园,而是直接去了余县。
黄外婆的墓碑前,穿着休闲套装,头戴着鸭舌帽的简迎手捧着一束康乃馨。
她望着墓碑,缓缓地俯下身,将花献给外婆。
刹那,她的嘴角扯出久违的笑容,心中百感交集,声音发颤,“外婆,我回来看您了。”
沈京州就站在她的身边,目光静静地凝视着她。
她蹲下身,抬手,指尖轻轻地抚摸墓碑上的照片,外婆还是记忆中的那个样子,那么和蔼,慈祥,是从小抚养她长大的血亲。
如果说,在这个世界,她最在乎谁,那就是外婆还有程郁
可是,它们都不在她身边了。
其实还有一个人,她也在乎,而且他就在她的身边,可是她早已经不是当初的心境了。
那个人欺负她,欺骗她,她过不去这个坎。
现在,他成了她最讨厌的人,她还要被迫留在他的身边,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收获自由。
简迎吸了吸酸涩的鼻子,盯着墓碑上的照片轻轻地笑,“外婆,我好想你啊!”
事到如今,恢复神志的她其实是难以接受外婆的离开,她多希望这是一场梦,一切都是一场梦。
她好想回到当初,一切发生的根源,她不想变成一个傻子也不想退学,更加不想还没来得及孝敬外婆让她过上好日子,就要接受她已经离世的事实。
外婆这辈子没有享过什么福,丈夫早逝,独自抚养女儿,却被女儿嫌弃厌恶,再到独自抚养她这个外孙女,短暂的一生都在操劳,连最终都要遭受病痛的折磨。
脑海里又是想起过往和外婆相依为命的点点滴滴
简迎一下子就绷不住了,心尖抽痛,泪流满面,趴在墓碑上哭
哭自己,哭外婆,哭痴心错付,都有,她低垂着头,肩膀微微颤抖,像是将压抑在心底的难受和委屈都哭出来。
沈京州瞧着,心里也不好受,缓缓地蹲下身,伸手轻轻地将她揽入怀中,“阿迎,不哭了,外婆瞧着会心疼的。”
她一抽一噎地埋在他的怀里,听到他这话,心里一股心酸和委屈无处发泄,伸手捶打他的胸膛。
沈京州受着,任由她打,目光瞧向墓碑上的那张照片,真心实意道,“外婆,您放心,当年您把阿迎托付给我,我会照顾她一辈子,生死不弃。”
简迎捶打的动作忽然顿住,整个人都陷入一种僵硬,可她并不想和他一辈子,她想要逃离这个男人。
这个她琢磨不清,招惹不起的男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