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只手拦住了他。
北鸣视线缓缓往上，很是意外。
“是你？”
来人不是旁人，正是一身灰袍的慕白。
“你要下去做什么？”慕白问道，棱角分明的脸上没什么情绪，额间短发垂落下来，堪堪遮住他清秀的眉眼。
“打算给洛瑶送药？”
他审问的语气让北鸣很不舒服，他眉眼倏地冷冽，与其针锋相对。
“和你有什么关系？”
“是和我没什么关系。”慕白道，嗓音平稳，也没什么表情，让人摸不透，“但我要告诉你，就算桑离没有对你下药，你也会陷入狂躁期。”
慕白盯着北鸣灰蒙蒙的眼睛，继续道：“因为洛瑶。”
因为洛瑶？
北鸣听不懂了。
他剑眉深拧，道：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慕白将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诉了北鸣。
北鸣现在是真怀疑他出了问题，还是这个世界出了问题。
他以为桑离是他的救命恩人，好不容易说服自己不再讨厌她，甚至还巴巴的去送药，结果她告诉他，他之所以陷入狂躁期，都是因为她耍了阴谋手段。
她在北鸣心中由黑到白，又由白到黑，转变速度之快让北鸣完全跟不上。
而现在呢？
他以为洛瑶是他的救命恩人，为了他伤害洛瑶的事愧疚自责，可慕白又告诉他，洛瑶也不是他的救命恩人，也要对他耍阴谋诡计！
北鸣彻底混乱。
“你们到底在搞什么！”
他不懂。
根本无法理解。
桑离、洛瑶，到底把他当什么？
工具吗？
慕白知道北鸣无法接受，他也无法接受。
可事实就是如此。
人不为己，天诛地灭。
这世间没几个人是真正良善，但……
“桑离最起码敢作敢当。”慕白道。
北鸣一怔，忽而抬起了头，只见慕白不知何时垂下了眼帘，那殷红眸底情绪尤为复杂，可不难听出他是在为桑离说话。
“你什么时候站在桑离那一边了？”北鸣问。
他记得很清楚，这条蛇和他一样，厌恶桑离，拼了命的想逃离这里。
“不是站在桑离那边。”慕白缓缓道，眸底早已恢复以往的冷静淡然，他看着北鸣缓缓道：
“只是如果换了是我，我不会豁出性命去救你。”
傍晚的风带着凉意，裹挟着慕白平静到冰凉的声音落到北鸣耳朵里，让他不由怔在原地。
“我会任由你自生自灭，让你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消失。”
反正也没人会知道真相，不是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