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父拍拍儿子的肩，摇摇头。
“爸爸不想折腾了，这两年咱爷俩相依为命。你好好上学，考个好大学。我努力工作，趁正当年干一番事业。”
周樾答应着，垂下眼睑，心里毫无波澜。
在最痛苦最需要有人相依为命的那几年，自己孤立无援。
小小年纪跟大人勾心斗角，为了权益和前程绞尽脑汁。甚至跟本应至亲的父亲虚与委蛇，用尽心机。
他不知道以后的人生里，自己会跟谁相依为命。但他知道，不是眼前这个男人。
伤口愈合了，可有一道疤还横在那里。
他们是亲人，血亲的亲，不是至亲的亲。
凤嘉柠发现，新学期开学后，她遇见陈辉的次数增多了。
凤嘉柠是语文课代表。
这学期，陈辉似乎成了他们班的副语文课代表，整天往语文组办公室跑，两人经常会遇见。
“凤嘉柠，你最近在读什么书？”陈辉从办公室追出来，努力找话题。
凤嘉柠神色淡淡，脚步不停。
“一直在刷题，没看什么书。”
其实考完中考后，她看了很多书，上辈子在地狱里没有心思看的书，这辈子她如饥似渴地在读。
可她不想跟陈辉聊天。
“哦，那你想考哪所大学？”
陈辉锲而不舍找话题。
“京大。”
她知道自己目前的成绩离京大还有距离。但天元班的学生，前十名的都会把京大和京华作为终极目标。
她目前是十二名。
“哦你好厉害。”
陈辉有些臊眉耷目。
唉，其实早该知道的，天元班的学霸，跟他这种花了钱才来市实验普通班的借读生，根本不在一个层级。
“有啥厉害的，我以后的男朋友会更厉害。”
陈辉怔了一下：“啊？什什么意思。”
“我的意思是我慕强啊。一个男的如果还没我厉害，一定不会成为我的男朋友。”
凤嘉柠大踏步拐去了天元班的楼层。
说得够明白了吧，希望他不要总出现在她面前。
说实话，看见他，总会想起已经长大了的凤爱心，想起他俩的那些限制级照片。
唉，少女不宜。
正是自习课时间，天元班里鸦雀无声，每个人都在低着头做自己的事情，凤嘉柠进门也没人抬头看。
这就是尖子班的氛围。
凤嘉柠有时候会忍不住跟那一世的九中比。
虽然九中是中等高中，也算是市重点。可氛围，跟市实验没法比。
什么校园霸凌，雌竞雄竞，拉帮结派，在这里少之又少。
毕竟学霸都是目标明确的，浪费精力又没有实际效益的事情，他们轻易不会做。
学到放学铃响，同桌姜然悄悄戳戳凤嘉柠。
“嘉柠，周樾又来等你了。欸，卓越双姝怎么单飞了，那一姝呢？”
“凤庭桉呀，去参加奥数集训了。”
“那这一姝怎么不去，他不是也很厉害吗。”
“他说自己数学不如凤庭桉厉害，不准备走竞赛这条路。”
凤嘉柠看看门口倚着栏杆一身散漫不羁的少年，默默收拾书包出门。
“周樾，我同学刚才还问你怎么不走竞赛的路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