隆隆，隆隆。
马蹄塌地的生意再次响起，很快传入天际，像是阵阵永不停歇的闷雷。
魏恒骑在战马上，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海兰珠，见她整个身体趴伏在战马的背上，手中握着弯刀，面上没有丝毫惧意，心中不由轻动。
海兰珠，真的和他之前见到的所有女子都不一样。
在大周，女子莫说是上阵杀敌了，连后勤部队都很少有女人的身影。
大周律法也规定，没有男丁的人家可以免除兵役。
而在草原上，海兰珠这样的女人不光能上阵杀敌，而且还能统领兵马，这在大周人的眼里是完全不可想象的。
由此也可见，阿鲁台部是真的到了崩溃的边缘，逼迫海兰珠都披甲上阵了。
乌桓部的将士的确是阿鲁台部的精锐，他们即便是全速向前驰骋的时候，都能保持相对完整的队形。
一排排骑兵横向推进，就像是一层层的浪花。
那朗台就在海兰珠的另一侧，他也时不时看海兰珠一眼。
那朗台的目光和魏恒在半空碰撞，魏恒明显察觉到对方眼中的些许挑战之意。
这才对！
魏恒抿嘴轻轻一笑。
如果草原上最强横的勇士都可以这么容易征服，那草原诸部也不可能成为大周皇帝的肘腋之患了。
隆隆，隆隆。
战马踩在清脆的草原上，滚滚向前，阵阵高低起伏，用最快的速度冲向他们的敌人。
“魏恒！”此时，海兰珠高声朝魏恒叫喊，吸引了他的注意力。
“乌桓部的斥候从前面回来了！”海兰珠依旧趴在战马上，高声道：“他们说科尔沁人已经知道我们又攻去了，已经做好了准备！”
“那朗台打算直接冲击他们的中军，让你也做好准备！”
“一会儿你就跟着我！”魏恒高声对海兰珠回道：“我会护着你的！”
“谁要你护着！”
海兰珠嘴上这么说，但嘴角明显上扬了一下。
被人关心和惦记的感觉，永远都是好的。
草原上的风有些硬，吹的魏恒面颊微疼。
不知向前奔行了多久，那朗台忽然扬起手臂，同一排的将士们立刻放慢了战马的速度。
魏恒也立刻拉紧缰绳，根本就不用问，他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。
远处的草原上，那一重重高低起伏的丘陵之间，已能看到集结完毕的科尔沁骑兵了。
距离还有些远，魏恒看不清他们的甲胄和穿着，也看不清他们的表情，但那数排战马的队列却是实实在在的。
他们真的已经准备好了。
魏恒转头看了那朗台一眼，那朗台咧嘴轻笑，此时抽出他腰间的弯刀，朝左右的将士喊道：“这些科尔沁的猪，他们已经准备好让咱们砍掉他们的头颅了！”
“儿郎们，跟着我，冲上去，杀光他们！”
“杀！”
“嗷！嗷！”
那朗台一声令下，左右的乌桓部将士立刻嚎叫起来，他们几乎同时抽出腰间的弯刀，在空中快速挥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