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稚鱼才没有那么傻,关于他的私事,他愿意告诉她最好,她却不会私下去打听。
“大少爷今日事忙,你在此候着,若是里头要什么,也好伺候。”
喆文松了口气,朝她行了礼。
陈稚鱼便回了主屋,等她洗漱过后,外头还是没什么动静,此夜寂静,她有些熬不住了,进了里卧吹了盏离床最近的灯,一头扎进被窝里,不过多时,呼吸匀称,进入梦乡。
约做了一梦,身边一沉,清洌的气息传来,带着刚沐浴后的潮湿,宽厚硬朗的身躯从后面贴上她的背,一双手轻而易举的就将她翻了个身,面对拥抱,男人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,她闷在被子里,这个季节的夜晚,两人这般紧密相拥,不过几息就要热出汗,男人丝毫未觉,但被他抱得密不透风的陈稚鱼却被迫从梦中醒来,醒来时还说了句梦话:“吃……吃不下了。”
梦里,郑姨娘端着新做的甜食,塞得她一嘴,撑得她说不出话了。
话音落下,头顶传来一阵闷笑声,陈稚鱼便彻底清醒了,睁大了眼,全身都能感受到男人的存在,这般的拥抱令她热得慌,便从被子里探出了头,稍微一挣,他倒也没抱实,随着她就松开了力道。
虽然放开了些,但两人的距离还是很近的,陈稚鱼刚想问他是不是才回来,就听他笑说:“没想到夫人还是个小馋猫,梦里梦到什么好吃的了?”
陈稚鱼脸微烫,与他说了嘴郑姨娘送甜食来的事,陆曜听后也只说:“郑姨娘好厨艺,为人也谦和,来给你送东西,估计是有事相求。”
他说得直白,陈稚鱼倒也没否认,只说:“只是不知郑姨娘想要什么,我也怕没那能力相帮。”
陆曜微微垂头,看着她弯翘的鸭睫,声音低哑道:“若有什么你不好应承的,便让我来解决。”
陈稚鱼抬眼,听了这话心有触动,只说:“后院的事,不麻烦大少爷。”
陆曜将她抱紧了些,长出了口气,道:“睡吧,明日还要早起。”
陈稚鱼便住了声,听出了他话语间的疲惫,多少话都咽回了肚子里。
她虽不好打听他的私事,但问他总是没错的,即在陆家这条船上,她也不能太被动,有些事情还是要了解清楚才是。
做个睁眼瞎,总是不便的。
陆曜闭上眼,心中暗道:后院的事,近些日子他或许是真有心也无力了,今日朝堂之事繁多,今夜又出了点岔子,家里事,他分不出心去搭理,好在新妇能干,在止戈院里,没叫他操什么心,没成婚以前,每日回来喆文都会汇报一些,有时还啰嗦,只叫他头疼,如今院里有了女主人,他也切实体会到了好处了。
……
第二日醒来时,床边已经空空如也,陈稚鱼还以为是自己起晚了,唤夏来伺候她梳洗的时候才知道,大少爷天不亮就出去了。
这样的日子,又过了几天,他早出晚归,陈稚鱼有时也会像那晚一样给他打掩护,这个时间里,她也能抽出空来多做些香囊、肚兜和手帕。
一晃,陆芸的禁期就快要到了,还未到时,陆夫人私下将她叫到了慕青院,连同陈稚鱼也一并叫了去,屋里除了艾妈妈,连唤夏都没允许放进来。
但陆芸的丫鬟环儿却在。
门窗皆闭上了,外头的丫鬟也被支到远些的地方做事。
一看这架势,陈稚鱼便知道,她当时的猜测,是对的。
陆夫人看着明显有些坐立不安的陆芸,神色肃沉,道:“芸姑娘,今日叫你来,你可知是为何事?”
陆芸蹙眉,这些日子她都在沁芳居,静思记过,如何还有什么事?莫不是叔母要秋后算账吗?
“叔母,这些日子芸儿都谨遵叔母之命,好生待在屋里思过,不知您说的是什么事。”
陆夫人知道她,自以为天高皇帝远,边关的事京中陆家难以知晓,便说:“你在边关,可结识了一个姓宦的商人?”
陆芸的脸色霎时就变了,惊疑不定地看着神色如常的叔母,嘴唇哆嗦着,这模样,还未回答什么,便已不打自招了。
陈稚鱼沉默地看着她,心里暗暗摇头,她陆芸,果真有鬼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