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来做什么?”
“因为你要死了,所以我来看看你。”
“哦。”
一时无言,路鸣泽有点好奇。
“孤独地死去,一点儿也不觉得难过么?”
他又摇摇头,有点悲悯道。
“哦,差点忘了,你其实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孤独,比孤独更可悲的事情,就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很孤独,或者是在骗自己不孤独···”
“我不孤独,”
路明非语气平稳而坚定。
“我有朋友···哪怕是我单方面这么认为,但至少,有人需要我,真心地需要,需要路明非···”
他一时有点语塞,似乎表达不清,最终选择不说话而是静静躺着。
“嗯,还有什么事,没事的话就把我放回去吧,
我要去死了。”
半响沉默,路明非只觉得衣领传来巨力,他被人粗暴地提起,
看过去,路鸣泽淡金色的眸子中闪烁着暴躁。
“废柴,你过什么人生目标吗?”
“其实是有的,我想在喜马拉雅山上炸个口子,让湿润的风流进来,能让青藏高原变成温暖的平原···”
“别扯《不见不散》的台词,”
路鸣泽嗤笑一声,接着冷漠又恼怒道。
“你完全就没有过人生目标,从来都没有!就连来送死,都是别人的要求!
别人的!”
“是啊,没有过···”
路明非懒懒散散,却忽然睁开眼,死鱼眼中多了几分不耐烦。
“可我就是这么一个东西,但苏老板可不是别人,我他妈再废物,也不是谁让我送死我都有勇气去的!”
“他有什么不一样···”
“你懂个屁!”
路明非吼了一句,没由头大声问道。
“喂,你喝过四季抗病毒合剂吗?”
路鸣泽有点迟疑。
“···当然没有。”
“废物,这都没喝过!”
“?”
路明非随口骂了一句,接着仿佛自说自话道。
“那玩意我小时候一喝就吐,就有一点味道,好像能直接从舌头尖捅到我胃里,搅得我直想吐,吐都吐不停···后来,大了,喝这些玩意和喝水也没区别了,
我想也不是我习惯了,是我的舌头被泡麻了,已经分不出喝到这药该不该吐了···”
路明非在碎碎念,路鸣泽只是默默看着,手上也松了下来——他没插话,怕挨骂。
“我已经当废物太久了!凡我做的事,做错的都是我笨,做好的都是因为我走狗屎运,凡我在乎的人,要么是不理我,要么是把我当猴耍···”
他颓然,却又挺起胸膛,一字一顿道。
“但是,苏老板,他把我捞了出来,我知道这和捞起一条落水狗没什么区别,甚至他把我捞起来可能只是为了帮他看家护院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