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老爷抽着旱烟的手一顿,“没想到傅大帅这么关心我们苏家,连我们苏家新收了义子都知道。”
他说罢,不等傅震亭开口,又继续道:“我这位义子聪慧过人,是个不可多得的经商奇才,我这辈子注定无子,所以想着养着他日后好继承家业。”
“傅大帅兴师动众地来我们苏家,难道是为了他?”
苏老爷也是个聪明人,一眼就看出了傅震亭他们的来意。
傅震亭将那块装有傅牧野的照片递给苏老爷,“今天在医院,有人说苏家的义子和我们失踪的二儿子傅牧野,长得有些相似,所以想请苏老爷看看,到底像不像。”
苏老爷朝他手里的照片看去,原本平和的眸,肉眼可见地露出惊色,“这是你们家的二儿子?!”
傅震亭和周言君见到苏老爷这神态,都跟着一喜,“是的,这就是我们家的二儿子。”
苏老爷握着烟斗的手抖了抖,转身朝身后的家仆问:“少爷醒了没有?”
家仆摇了摇头,“还没醒。”
苏老爷眉头微皱了皱,他很快冷静下来,朝傅震亭道:“看来我们苏家和你们傅家有缘,我这个义子,跟你家二少爷长得是一模一样。”
也就是说,苏家义子就是傅牧野。
周言君听到这话,激动不已,她抓着身旁傅震亭的手臂,手微微颤着,“苏老爷,我我可以见见他吗?”
苏老爷虽然不喜欢傅家,但是却是个和善之人。
一个急切渴望看到自己孩子的母亲,他怎么可能忍心拒绝,当即起身,“你们随我来,这孩子昨天不小心被车撞了,人还在昏迷中。”
“被车撞了?!严不严重?”周言君担忧道。
苏老爷回:“昨天在医院诊治过,除了有轻微的擦伤和脑震荡以外,并没有其他症状。”
周言君紧悬的心缓缓落下。
傅震亭握着她的手,在她耳边小声安抚道:“不急,牧野应该没事。”
周言君点了点头。
两人跟着苏老爷穿过大洋房,来到了后院西侧的一处小洋楼。
苏老爷没有孩子,所以目前这栋洋楼只有义子一个人住。
三人上到二楼,入目还有一架西式的三角钢琴,只是远远看一眼,就知道价值不菲。
他们很快来到了义子的卧房,推开卧室门,入目是一张维多利亚风格的铜制雕花木床。
一位绑着纱布的年轻人躺在床上,闭着眼睛一动不动。
周言君只是远远看着一眼,就认出了这就是傅牧野。
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,大步冲到床旁,轻轻握住他的手,“牧野,我是阿妈,牧野”
傅震亭走到她身旁,搂着她的肩。
一向在冷静沉稳的傅震亭在这一刻,也红了眼睛。
他们夫妻多年,一直十分恩爱。
别人督军早早娶了十多房姨太太,而傅震亭一直都只有周言君一人。
他们五个孩子,每一个都是相爱下的产物,从来没有偏心一说,都是他们心里的宝贝。
周言君握着傅牧野的手,喜极而泣,眼泪缓缓滴到了他的手背上。
苏老爷站在他们身后,说道:“这孩子是我们在山匪老巢里救下的,只不过救他的时候,他因为头部受伤,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,也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。”
“我瞧着他聪慧可怜,所以才直接将他带到苏家。”
“要是早知道,我就直接将他送到你们督军府。”
周言君缓缓起身,对苏老爷十分感激,“苏老爷,这次要不是你,我们家牧野估计早没了。”
“你放心,我们没有想要将他抢回去的意思,做父母的只要见到他一切安好,就放心了。”
她说着,擦了脸上的泪痕,朝床上昏迷的人继续看去,“他能有苏老爷这样的义父,也是他的福气。”
苏老爷见他们夫妻二人这么宽厚,对他们也少了一些偏见,“你们两夫妻别着急,他是你们的孩子,自然得回督军府。”
“但是这和我认他做义子不冲突,等他好以后,时常来我们苏家就好。”
他说得诚恳。
周言君很是感激,有苏老爷道了谢。
这儿子是找到了,可床上的人一直都不见醒。
周言君和傅震亭在这里等着,中途时,医生也来过几次。
“怎么样?医生?他为什么还不醒?”周言君朝他们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