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竟她的计划里是要以身为饵,除掉萧斐之,难保迟琰听了不会觉得她狠毒。
“我有什么能做的吗?若你三叔嫁女只为救子,我替他救出他儿子,你妹妹应当就不必嫁了吧?毕竟以你三叔的人品,只怕是要留着女儿,嫁个更有助力的人家。”
“不行,凭什么便宜那老匹夫,真让他得逞捡回他宝贝儿子的命?我偏不让他如愿。”
而且,若迟琰真的出手救出萧斐之,岂不又是重蹈上一世的覆辙?
“你若如此不喜你这堂兄,我救出他,再替你杀了就是。”
“啊?”迟琰轻飘飘一句话,萧玉归傻眼了。
刚刚那句,是汉文吗?好像有点听不懂。什么叫,“你不喜欢,我替你杀了就是”?
是不是她这两天喝药喝出幻觉了?怎么觉得,迟琰对她有些,太不一样了呢?
“你是不是喜欢我?”萧玉归脑子还没转过弯,嘴就直愣愣地问了出来。
“啊?”这回轮到迟琰傻眼了。
一向镇定的定北王此时突然很忙地四处瞧空气,也不知是在瞧什么。
“啊,我……”
迟琰嗫嚅着。
正巧这时不远处忽然窸窸窣窣地响起,还夹杂着“别去!别去!”的声音。
迟琰侧首一瞧,是云隐要来回禀路障已除,却被云开见月和见深拉着不让过来。
干咳了一声,迟琰若无其事道:“好像可以过去了,走吧。”
萧玉归并未挪动,盯着迟琰走路颇为不自然的背影,不由得弯了唇角,摸着下巴小声琢磨:“是不是害羞了?喜欢我?就是喜欢我。”
她一脸藏不住的笑意,追了上去。
进了院子,看似与往常无异,却死一般的寂静。
因为外院洒扫的低等女使全被遣了出去,近身伺候的则跟萧玉真一起被锁在不同的屋里。
当然,此刻的锁早已被打开。
迟琰作为外男不便入内,带着云隐见深在院内树下喝茶侯着。
屋内萧玉真早已穿戴整齐,甚至还被揪起来化了个淡妆,可月白襦裙更衬得她面色更显灰惨。
她的身边不是她常用的女使,而是侍侯着两个上了年纪的嬷嬷,一脸精明相,一看便是萧自亭派来圆场面,顺便监视她们举动的。
“姐姐……”一见到萧玉归,玉真立马不受控制地涌起泪来,当即便被旁边的两位嬷嬷用手肘撞了撞,玉真立马抿了抿嘴,努力憋回去。
两个嬷嬷分工明确,一个胖一些的低着头隐晦地瞪着萧玉真,暗示她收敛情绪,别叫旁人看出端倪,另一个瘦一些的搓着手迎上来行礼转移注意力,笑得脸上皱成了朵菊花,要给萧玉归沏茶。
“王妃娘娘万福,咱们姑娘许久不见娘娘,太激动了,呵呵呵呵,奴婢给您倒茶。”
萧玉归冷着脸,看也没看绕过那嬷嬷,到了萧玉真身边,“我跟王爷今日特来取你借走的《金刚经》,却听闻妹妹染了风寒,王爷特意给你带了宫中御赐的凤血灵芝补补身子。”见她面露懵意,玉归借着扶鬓的动作挡住那个胖嬷嬷的视线,冲她挤着眼。
哪儿来的什么《金刚经》,本来就是个打着迟琰旗子的由头罢了。
玉真反应过来,连连点头。
玉归笑着执起玉真冰凉的手,另一手虚扶着她的小臂,要拉她坐下,却只轻轻一触,玉真便浑身一颤,下意识往后缩了缩。
玉归一怔,顿时心底又冒出一团火来,不知萧自亭到底下了多黑的手,竟打得玉真只这样一碰都反应如此吃痛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