瞧着朱嫣儿绷紧的下颌线。
嗅到女子身上的幽香时,握刀的手突然想起,祠堂里见过的家法。
三十七道血痕刻,在朱门立柱上。
层层牌位森然张立,烛火映着金漆名讳。
每一笔都像是用血描出来的。
“大小姐开恩啊!”
孙六的额头,在青石板上磕得砰砰响。
“是小的管教无方!”
“闭嘴。”
朱嫣儿一记眼刀甩过去。
孙六的舌头立刻打了结。
朱嫣儿慢悠悠的,抚过案上账册。
啪!
用力合上。
“既把侯府的庄子,当自家后院,今日便教你们认主子。”
啊!
角落里青年的哀嚎,顿时拔高了八度。
哧!
洛天宵嗤笑一声,这趟出门倒是值。
比起侯府那潭死水,可是有趣多了。
“人都带来了!”
远处传来杂沓脚步声,翠柳引着十几个扛农具的汉子,逼近窑洞。
早有七八个衣衫褴褛的农户,躲在窑后。
此刻被张博驱赶着聚到院中。
张博蹿得比兔子还快,活像只撒欢的猎犬。
咔嚓!
洛天宵活动了下手腕,立马卸下半扇摇摇欲坠的雕花门。
“嗬——”
人群里炸开一片抽气声。
“拜见大小姐!”
黑压压跪倒一片。
突然有个佝偻老妇扑出来,枯枝似的手直指墙角。
“我的秋杏啊!这畜生凌辱了我家丫头!她才十三!”
原本呆坐的姑娘,突然爆发出那哭声,像钝刀刮骨,听得人牙根发酸。
母女俩滚作一团。
这哭声像是揭了锅盖,人群顿时沸腾起来。
陆陆续续也有人,状告孙家子的罪状!
洛天宵拎起,烂泥似的孙家子,故意晃了晃。
淅沥沥!
地上竟漫开一滩腥臊。
众人震惊,这是被吓尿了。
“孙庄头。”
朱嫣儿指尖轻点案几,每一声都像丧钟。
“你儿子祸害了,九户人家的姑娘,你倒会做生意!
这是用五两银子,就买断人家一辈子!”
张博急得直跳脚。
“这些这些榆木脑袋!怎不去侯府敲登闻鼓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