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华臻姐姐,我知道你看不惯阿绮,可你也不能为了抢阿绮的姻缘,便连廉耻名节也不顾,湿了衣裳勾引谢二郎呀!”
吴锦瑟的语气无比肯定,任她如何拼命否认都无从辩解,她仓惶之下想要逃走,却被吴家的婢女死死拉住。
驻足议论的人越来越多。
“听闻这萧大姑娘打小在外头养大的,怪不得如此粗俗,不知廉耻!”
“谁家不知道忠勤伯府富贵?听说谢二郎跟萧二姑娘都到定亲的节骨眼了,这萧大姑娘……怕不是看上了谢家富贵,要生抢自己妹妹的姻缘!”
萧华绮在家中哭了整整三日,三日后,红着眼向父母提了退婚。
自那之后,流言蜚语传遍晟京,讹婚的罪名如同铁箍般,就那样牢牢砸到她头上。
而谢之平在此事不久后忽然病入膏肓,满京城的贵女无人敢嫁,谢家为了冲喜,不情不愿把她纳进了家门。
外间于是更加疯传,说她计谋得逞,哪怕声名狼藉,终究是如愿以偿嫁进谢家。
可谁都不知道,谢府众人的白眼和苛待有多难熬。
直到一年之后,谢之平撒手人寰。
谢家人认定是她克夫,愤怒地将她绑起来丢回安平侯府门前。
许是父母失望透顶,竟不肯再看她一眼,萧华绮出了主意,将她锁进废院。
整整三年里,她寸步不得出,靠下人扔进来发酸腐臭的饭菜果腹,靠房中肮脏难闻的草堆取暖。
折磨了她三年之后,终于在一个初春的夜里,萧华绮带人将她从房中拖出,拖到冰冷刺骨的荷塘旁。
让人活生生溺死了她。
想到濒死那一瞬的痛苦,萧华臻不由又打了个冷战,终于彻底清醒过来。
被囚禁的三年里她日日自责,甚至临死前,还觉得萧华绮对自己的气恨是事出有因!
却没想到从一开始,她的种种不幸就是萧华绮做下的陷阱!
萧华臻恨得几乎碾碎了牙,却在此时,岸上远处传来声响。
哒哒、哒哒。
不疾不徐的马蹄声越来越近。
萧华臻心中一凛,轻轻拨开一丛芦苇,朝声音处看去。
谢之平一身青衣,坐在马上,身形瘦削羸弱得仿佛下一刻便能被风刮倒,离她落水的地方越来越近。
果真,一步步都在萧华绮的算计之中。
萧华臻眼神之中带上些许冷冽,立时折断一根苇杆含在嘴里,迅速沉到湖面之下。
萧华绮知道她水性不错,才设计让她落水湿身,以为这样便能一举两得,毁了她又毁了谢之平的名声。
可她这个妹妹不知道,她的水性并不只是一般的好。
幼时有人手把手教过她泅水,能从大河的一端闭气潜到对岸再游个回程。
眼下这风平浪静的落月湖,她就是在底下待上半个时辰,也不成问题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