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霄看着司安的眼眸，沉默了一瞬，数秒后，他才开口道，
“好。”
比起回应，这短短一个音节的重量更像是承诺。
虽然龙霄并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看了别人，但不妨碍他此时应下司安的话。
对于司安提出的这点不像是要求的要求，龙霄很乐意听从。
但，面对龙霄的回应，司安却像是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，好不容易柔和了一点的冰蓝眼眸又冷淡了一些，回到了之前的模样。
龙霄的喉间滚动一瞬，他的指尖摸到司安给的纸质合同，冰凉而又薄弱的触感。
龙霄垂下眼，拿起合约，又将其向司安递了回去。
纯白的签名栏上，并没有龙霄的名字。
司安皱了皱眉，眸子不解的看过来，而龙霄却是开口缓缓道，
“在你筑巢期的时候，我不会让你只能摸到坚硬的鳞片。”
“司先生，我们龙族的原型很大，我的整个身体都会成为你的‘巢’。”
“我可以将你含在嘴里，当然，如果你不喜欢的话，我会穿上柔软的毛绒睡衣抱着你。”
几句话落下，对面司安的脸色从白皙渐渐地变得有些粉，狠狠瞪了龙霄一眼。
如果不是龙霄的表情实在是很平静，像是在说着什么很普通的事，不然的话，他真以为龙霄是在故意调戏他。
司安抿着唇，眼中不敢置信和薄怒很明显。
他看着龙霄的脸，再一次的感到意外。
正如初见时，他惊讶于龙霄的自信，现在他也不明白对面的alpha怎么能那么轻易的说出这些话。
他都不会感到羞耻的吗？
面对龙霄递回来的合同，司安没有伸手去接，他感到脸上有点发热，被气的原因更大。
他闭了闭眼，浅金的睫羽颤动了两下，胸口轻微的起伏着，再睁眼时，一把拍开了龙霄递来的合同。
面对omega这样的反应，对面的alpha唇边溢出了一丝笑，微微的歪了歪头看着司安，银白的发丝流淌。
暖黄的灯光下，银白的发丝像是染上了点金色，少了许多冷例。
鎏金的瞳孔化作竖瞳，和真正的野兽没有什么两样，视线一寸一寸的扫过司安的眼睛、鼻子、嘴唇、脖颈……
直到再往下都被衣物遮挡时，龙霄的目光才重新回到司安的脸上。
他的表情很平静，可眼中对于想要将司安吞之入腹的渴望很明显，这些欲望就被这样赤裸裸的表达了出来。
司安的身体僵硬了一瞬，被绝对的狩猎者盯住的感受并不好，几乎是几个呼吸间，身体就开始发热，血液的流速也加快的。
身为眼镜王蛇，很少被摆在‘猎物’的位置，所以司安没有很快的做出反应。
可当理解了刚刚发生的一切时，司安抿了抿唇。
龙、龙。
龙看来是真的很不错，之前从没有alpha能给他那么大的压迫感。
他需要一个势均力敌或是更为强大的伴侣，脊椎处隐隐还未消退的兴奋感与脑中的多巴胺，很明显的表达出了倾向。
而此时，再看龙霄，他的眼眸已经恢复了正常。
他看着司安略微泛红的脸色，柔和后显得慵懒的眉眼带着笑意看过来，好像很从容似的，刚刚那个才因为被拒绝而暗下眼眸的alpha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司安不禁有些被气笑了，他坐直了身子，下巴轻抬，冰蓝的眼眸居高临下的看着龙霄，
“龙霄，希望你能记住你自己说的话。”
“明天的礼物，我要九百九十九朵水晶玫瑰。”
“要你亲手一朵、一朵、的捏出来。”
淡粉的唇一张一合，看起来就很好亲，但从中吐出的话实在是称不上温柔。
面对这样带着些刻意挑衅的话，龙霄弯了弯眼眸，对于司安的脾气很受用。
他抬眼看着司安，长臂将手中的合同轻轻地放在对面的位置，开口道，
“好，我会只看着你。”
“明早八点，礼物会出现在你的办公室。”
“现在，司先生，请你赏脸和我共进晚餐。”
“至于这合约，我不能签。”
龙霄说着，没有半点被为难的自觉和生气的模样，灯光下的如蜜的瞳孔那么的专注。
低沉的声音平和，总是淡淡的，好像永远也不会生气，司安说的所有话他都会听。
被龙霄这样注视着、这样好声好气的顺从着，司安刚刚还有些不悦的内心不知怎么的，又平静了一大半。
而且，他也确实还没用晚餐，辛苦了一天，劳累的脾胃确实需要好好犒劳。
这样想着，司安倒也没再说什么，只是瞥了眼龙霄放回来的合同，抬起眼冷冷道，
“龙先生，因为刚刚你说的话和眼神，扣十分。”
“如果合同也不签，那再扣十分。”
龙霄哑然，眉宇间的笑意消失，怔然了一秒，但又很快失声笑出来，
“抱歉，司先生，我现在就签。”
“不要再扣我的分，我下次会注意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