草棚外,呼啦啦地已经围着三四十个村民,后面还有其他村民陆续赶来。
这些村民个个面黄肌瘦,头发脏乱,眼眶凹陷,总之俩字:憔悴。
他们睁着一双双明亮而无神的眼睛,期待地看着从里间走出来的众族老。
“族长,各位族老,能不能发放一点粮食? ”一位妇人有些凄哀地央求,她怀中抱着一个蔫蔫不振的孩子。
妇人说着就双膝跪下,“算我求你们了,孩子好几天都没东西吃了。”
见状,又有不少村民接连跟着跪下,“是啊,族长。我们已经吃了好些天的野草根和树皮,肚里一点油水都没有,实在是饿得难受。”
在族老会面前,这些村民很是低声下气,甚至有些卑微,这就是在氏族制度下长期养出来的等级观念。
在村民的潜意识里,他们被族老会统治那是理所当然的,就像君权天授一样,没多少人会去质疑皇帝的权力。
其实,这样也没什么不好,反正活在自己认为对的世界里,那也是一种快乐。
面对众多求情的村民,族长杨剑明又开始他一如既往的那一套:
“大家的困难我都清楚,看到大家的现状,我非常难过。可族中现在同样也非常的困难,粮食是还有一点,但也不够全村村民吃上几天。”
其实,在族中的公共粮库中囤积着一大批的粮食,如果供应给全村几百号人吃,起码能坚持两到三个月的时间。
这便是族老会最后的依仗。官府的赈济队伍连影子都没见着,囤在粮仓里这批粮食是他们维系权威的命根子,自然不能轻易动用。
但面对众村民的请求,族老会也不能一点都没有表示。
族老会众人交换个眼色,大族老咳嗽一声,杨剑明立即会意,他向前迈出半步抛出早就备好的应对法子:
“族中公仓尚余些陈年谷子,自明日起每两日施粥一回,每人可领一瓢。”
他故意把颤巍巍的枯手按在心口,“祖宗在上,咱们族老会始终与族人同舟共济。”
听到这个决定,在场的村民马上欢呼,虽然两天才能领到一回粥,那也是一种从无到有的喜悦。
——
自古就有‘路有冻死骨、朱门酒肉臭’的纠缠。
峡谷,杨家小院。
院子的一角,圆躺着两个大型的扁平簸箕,簸箕上面是新弄出来的木薯淀粉。
东厢房的屋檐下,垂吊着一排排黄橙橙的腊肉,约莫有三十多条,晚风吹摆,夕阳斜照,油亮发光,香气飘散。
院子中有一个女人不停地走进走出、忙里忙外,她把院子的每一个角落都收拾得整整齐齐、明明白白。
女人身穿一套素净灰白的粗棉衣,头顶裹着一条浅蓝发带,双臂袖子半撩至手肘。
她,就是姜二娘。
这时,杨九狼手拿弓箭,身后背着一个背篓,缓步走了进来。
今天采猎小队休整,他一个人到附近的山上打回来了一些猎物。
“九狼,你回来了。”看到来人,姜二娘惊喜地呼唤,“打到什么猎物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