辽东都护府内。
周隆昌猛地将手中的茶杯掼在地上,破口大骂。
“废物!”
“一群废物!”
他胸膛剧烈起伏,脸色铁青,眼中布满血丝。
刚刚传来孤山的消息,如同一个响亮的耳光,狠狠抽在他的脸上。
派去围杀辽王女兵、意图围点打援的刀疤脸和他手底下那帮人,全军覆没。
连人带马,都被那个该死的陆准给生擒活捉了。
更让他心疼的是,为了让那帮乌合之众能有点战斗力,他还偷偷支援了不少都护府的制式兵器和粮草。
现在,全都打了水漂,甚至可能成了指证他的铁证。
赵尔炎站在一旁,脸色比周隆昌好不到哪里去,额头上渗着细密的冷汗。
“大人息怒,当务之急,不是发火的时候。”
他声音发颤,带着掩饰不住的恐惧。
“那些兵器……不少都是咱们都护府流出去的,万一……万一被那辽王查出来……”
“那个陆准,根据线报,此人心狠手辣,睚眦必报,简直就是个疯子!”
“一旦让他抓到把柄,认定是我们动的手,恐怕……恐怕会不死不休啊!”
赵尔炎越说越怕,仿佛已经看到了陆准带着大军杀上门来的景象。
“我们必须立刻想办法,洗清嫌疑,绝对不能让他把这盆脏水泼到我们头上!”
周隆昌烦躁地在屋内来回踱步,心乱如麻。
洗清嫌疑?
谈何容易!
那个刀疤脸被活捉了,谁知道他会不会为了活命,把什么都招了?
“难道就这么算了?”
周隆昌猛地停下脚步,不甘心的说道:“眼睁睁看着那小子坐大?任由他踩在老子头上拉屎撒尿?”
他现在是真的有些怕了。
这个陆准,手段层出不穷,行事狠辣果决,完全不像个久病缠身的皇子。
匈奴那边已经指望不上了,反而被他拉拢了过去。
如今连暗地里使绊子都失败了,还折损了人手,暴露了自己。
“高丽那边呢?”
周隆昌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,急切地看向赵尔炎。
“联系得怎么样了?他们肯不肯出兵?”
赵尔炎脸上露出一丝苦涩,摇了摇头。
“大人,高丽那边……怕是指望不上了。”
“探子回报,他们国内正为了王位继承人的事情,闹得不可开交,几位王子斗得你死我活,自顾不暇。”
“根本抽不出手来管我们辽东的事情。”
“废物!一群没用的废物!”
周隆昌喘着粗气,强迫自己停下脚步。
怒火如同潮水般退去,冰冷的恐惧重新占据了他的心头。
他不能慌。
越是这种时候,越要冷静。
陆准抓了人,但未必就能立刻拿到指证他的铁证。
那个刀疤脸,是个贪生怕死的货色,只要给他一点希望,或许……
不,不能指望那个废物。
必须主动出击,把水搅浑。
周隆昌深吸一口气,眼神重新变得阴狠,看向一旁惶恐不安的赵尔炎。
“尔炎。”
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镇定,“记住,此事与咱们俩人无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