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尔炎再次躬身，转身快步离去。
待走出偏厅，远离了周隆昌的视线，赵尔炎脸上的那份“忠勇”与“愤慨”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沉的冷笑和算计。
周隆昌如今已是惊弓之鸟，疑神疑鬼，正好借此机会，将这都护府的水搅得更浑一些。
殿下那边，想必也乐于见到周隆昌自乱阵脚，内耗实力。
这把火，既然已经烧起来了，不如就让它烧得更旺一些。
一个秦斌，分量还不够。
要让周隆昌彻底疯狂，彻底失去理智。
就必须让他看到更多的“背叛”，更多的“内奸”。
如此一来，都护府上下，人人自危，与周隆昌离心离德。
既然他决定投靠辽王殿下。
那这投名状，他可得送得漂亮些。
他快步来到府外，召集了数十名自己的心腹亲卫。
“去，传都护大人的命令，将百夫长秦斌，以及他手下所有亲近之人，全都给本将抓起来！”
“记住，要快，要狠！”
“若有反抗，格杀勿论！”
“是，将军！”
亲卫们轰然应诺，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。
赵尔炎看着亲卫们离去的背影，眼神愈发幽深。
他转身，又对另一名心腹低声吩咐道：“你，立刻去伪造几份将领给辽王的投诚书信。”
那心腹闻言，身体微微一震，但立刻躬身领命：“属下明白！”
赵尔炎满意地点了点头。
他知道，这一番动作下去，周隆昌必然会更加暴怒，更加疑神疑鬼。
而都护府内部，也必将掀起一场血雨腥风。
这正是他想看到的。
也是……殿下想看到的。
辽东的天，要变了。
清晨，赵尔炎带着一身的“疲惫”与“忠勇”。
回到了已是一片狼藉的都护府临时议事厅。
周隆昌如同受伤的野兽，双目赤红，正对着几名吓得瑟瑟发抖的将领咆哮。
“废物，都是一群废物！”
“连几个内奸都查不出来，本都护养你们何用！”
赵尔炎心中冷笑，面上却是一片悲愤，上前一步，沉声道：“大人息怒。”
“属下已经派人严查，只是……都护府人心惶惶，那些平日里与秦斌走得近的，如今都如同惊弓之鸟，想要撬开他们的嘴，还需要些时日。”
周隆昌怒火稍歇，但疑虑更深，他挥了挥手，让那些将领退下，只留下了赵尔炎。
“赵尔炎，你说，本都护身边，到底还有多少内奸？”
周隆昌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与沙哑。
赵尔炎故作沉吟，叹了口气：“大人，此事……属下也不敢妄言。”
“只是，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，辽王那厮，心机深沉，恐怕早已在我们身边布下了不少暗子。”
“如今府内大乱，正是他们活动的好时机。”
周隆昌闻言，脸色更加阴沉，他猛地一拳砸在桌案上。
“本都护定要将他们一个个都揪出来，碎尸万段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