欧扬继续躲在六号机组后面,拿着反光镜耐心观察。
朱一鸣好奇地探头探脑:“这是等什么呢?”
“反派不止死于话多,同样死于对手的垂死反扑。”欧扬用眼神示意控制室,“咱们得引以为鉴。”
朱一鸣不乐意了:“不是,咱们什么时候成反派了?”
“闭嘴!”江雨薇不满地瞪了他一眼,“这嘴咋那么碎呢?你就非搁这种时候说这个?”
朱一鸣立马投降:“好好好,我不说,我不说了还不成么?”
答应的痛快,扭过头来却一个劲地撇嘴:这对公母还挺有默契?我惹不起还不行吗?
几分钟后,欧扬觉得应该没问题了,忽然起身往外跑:“等我一会儿,看住通道!”
朱一鸣一脸愕然:“他干什么去?”
江雨薇迷惑地摇头:“不知道啊!”
朱一鸣……
你俩刚才的默契哪儿去了?
不过片刻,欧扬去而复反,手里还提着一具早就冻硬的尸体,举在身前充当肉盾,小心翼翼地穿过狭窄的空隙,一步步逼近控制室。
朱一鸣白眼一通乱翻,这已经不是小心谨慎了吧?
不过有一说一,也只有这个家伙,才有那么大力气举着肉盾随便走,换个人哪有这个本事?
欧扬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过分,毕竟自身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。
他先挪到窗边,单膝跪地举起肉盾,在窗边晃了晃,看起来就像有个人凑过来。
控制室里半点动静都没有。
他又挪到门前,继续举着肉盾引诱敌人开枪。
依旧没有声音。
欧扬这才用肉盾把门顶开,先看到一个人背朝上倒在地上,接着又看到另一个老米仰面朝天。
然后,他看到了那堆燃烧的篝火。
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盆,里头装了几块木头,正泛着暗红的辉光。
接茬往里看,角落里还有一个。
墙面地面,到处都是钢珠留下的浅坑,密密麻麻,层层叠叠。
三具尸体也是满身窟窿,特别是没有衣物遮盖的手掌脸面,布满了细小的血洞。
眼珠子都给打碎了。
身边的步枪也是遍布坑洞,肯定不能再用。
欧扬有点牙疼,这到底是多少颗钢珠啊?老米的手雷也太特么变态了!
他身上还有一枚手雷,想想这玩意突然在自己身上爆炸的后果,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,有种立马摘下来扔大坝底下的冲动。
欧扬轻轻放下肉盾,双手合什举过头顶,念了几句承蒙国际友人遗蜕护佑,等回了国,清明十五必定多烧黄纸之类的蠢话,转身离开控制室:“好了,没事了,所有房间都找一遍,所有人身上都摸一摸,把所有车钥匙都找出来!”
“收到!”
三个人立刻行动起来,从里到外翻了一遍,找到了十几把车钥匙,数个弹匣、几盒子弹、少量罐头和应急食品。
此外,还有一些御寒衣物和几个用过的睡袋。
江雨薇嫌弃得不得了,一再要求朱一鸣把衣服和睡袋拿远一点。
她是学医的,对卫生特别敏感,这会儿身上穿的衣服虽然属于陌生人,但不论里外都很干净。
这一点倒没什么奇怪,黑市的客户非富即贵,不把个人卫生搞一搞,影响了客户的观感岂不是因小失大?
大坝就不一样了,没那么多条条框框,警卫也好,工作人员也罢,全都满头乱发,胡子拉茬,脏兮兮的衣服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洗过,睡袋更是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。
老白的体味重,老黑的体味更重,而且这种气味很难形容,一定要说的话,就是穿了几个月的袜子,扔进垃圾桶腐败后再被挖粪车挖出来直接放在了脸上。
熏得江雨薇眼睛鼻子全都皱在一起,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写满拒绝。
欧扬看她那副绝不妥协的样子,还劝江雨薇特殊时期条件有限,忍一忍就过去了。
久在鲍鱼之肆,不闻其臭,习惯之后就好了。
但江雨薇意志坚决:“我宁可冻着也绝不妥协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