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念望着哪道狼狈却依旧坚挺的背影,陷入了沉思。
碍于宋序的颜面她并没有仔细询问,而是给了他最大的尊重。
这恩情,宋序也要好好掂量一番了。
晚间,趁着夜色昏暗,果然由后门送来了谢礼。
沈念当即退回。
福生带话回了宋府,“念姑娘说,不过举手之劳,请公子不必挂心。”
沈念知进退,懂礼数又有分寸,宋序对沈念又多了几分好感。
翌日休沐,宋序亲去了自家铺子,挑了些上好的茶叶,衣料,首饰。
不论贵贱,样样都是他精心挑选的。
自然,他也没忘记带出江晚卿那份,包括侯府上下都备了薄礼。
梅氏本不想见宋序人是跟着沈彻一同入内的。
宋序的理由是,要拜见沈老夫人。
沈彻觉着只要他不见江晚卿,倒也无妨。
宋序带来的礼便大摇大摆地送进了沈念的院子。
出了垂花月门,宋序刚向外走了几步。
“宋公子。”知夏在不远处的树下冲他摆手。
待宋序走近,知夏低声道,“我家姑娘想亲自感谢宋公子的谢礼。”
说完知夏看了看周围,“就在前面的假山。”
跟着知夏抄小路来到假山下,才发现沈念站在台阶上对他浅笑。
“念姑娘。”宋序面带窘态。
“多谢宋公子派人送来的东西,都是些稀罕物,定花了不少银子。”沈念的声音带着黯然,看了眼宋序欲言又止,叹了声道,“我自小见过不少,却没有穿戴在身上过。”
宋序拧着眉头,问道,“怎会如此,你可是侯爷的血脉。”
沈念缓缓抬头,眼尾带着红,“我是庶女,纵使受爹爹疼爱,也是要看嫡母的脸色过活。”
“哪能如嫡出那般随意,就像是东院新建的雨花阁,母亲说给江家表姐留着,谁都不敢染指分毫的。”沈念用手擦了擦泪。
宋序竟不知晓生在侯府,竟也过得这般艰难。
江晚卿自小受了不少苦,他心疼她,这么多年来,一直照看着,哪知她在京都的日子比侯府姑娘过得还风光。
沈念还知道出来亲自道谢,可江晚卿却连让下人带句话都没有。
宋序目光复杂地看着沈念,心里逐渐有了计较。
就算是庶出,也是侯府大房的唯一姑娘,她当侯爷的爹也不会撒手不管她。
日后婚配了,看在姑娘的份上,自家的姑爷,无论是因为何种缘由,也会帮着向上挪一挪位置。
如此想着,宋序将文人的气质端得更加清雅。
“那些东西不值什么钱,都是自家铺子里的,你有缺了短了的就派人跟我说。”
沈念抿着唇,“这实在使不得,我该有的,父亲不曾亏待过,宋公子全当我胡说的吧。”
曲了膝,沈念错身离开。
走到拐角处,她捻着帕子在眼角按了按,正好被宋序瞧到她悲戚的背影。
从那日起,大大小小的匣子,流水一般送进了沈念的院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