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晓红尖着嗓子喊，“妈，你怎么能骂我畜生不如？”
赵爱兰战战兢兢站了起来，维护郑素芬，“嫂子，妈说的猪，没说你。”
何晓红心里本来就有气，推开想当和事佬的赵建国就往饭店里冲。
“你占尽了便宜还卖乖！平时看你老老实实的，原来背地里哄诶妈哄的团团转！我问你，是不是你忽悠了你妈，不肯把工作让给你大哥的？”
她情绪激动，唾沫星子都快飞到赵爱兰脸上了。
她越想越不痛快，尤其是没吃上早饭这件事，更是让她的不痛快达到巅峰。
凭啥啊？
她家建国是老赵家的长子，学历高工作体面，工资也是最高的，以后家里养老的事儿还得靠着他呢，现在什么好处都不给，还想以后呢？做梦！
赵建国看大家都看了过来，拨拉了下何晓红，“行了，回家再说。”
“那么多人看着呢。”
“家？那是咱俩的家吗？”何晓红情绪却愈发激动，“你以为死老太婆以前为啥对咱俩好，不就是图你兜里两个钱吗？现在拿到了，明目张胆的偏……啊！”
“啪——”
何晓红的尖叫声和巴掌拍肉声同时响起。
郑素芬眼看着小女儿从自己的身后冲了出去，狠狠扇了何晓红一巴掌不够，反手又抓住了她的马尾。
“给我妈道歉！”从来唯唯诺诺，和陌生人说话都会脸红的赵爱兰此刻愤怒的就像是熊狮，战斗力爆表。
都给郑素芬看傻了。
尤其是看到何晓红在尖叫一声后反应过来，和赵爱兰扭打在一块，却没有占据任何上风的时候，更惊了。
她这小女儿战斗力那么强呢？
直接给比她高上一头的何晓红骑地上时，她更是瞠目结舌。
“小妹，你干啥呢？”赵建国终于反应过来了，去拽赵爱兰，“你咋能打你嫂子呢？”
“她是你长辈！”
赵爱兰抬起头，倔强的抿了抿唇，才道：“大哥，我以前觉得你读书好，比别人也聪明，可你咋能眼睁睁的看着嫂子骂咱妈呢？她对长辈都没做到基本的孝顺，我凭啥管她长辈的身份？”
“我今天打人是不对，可那也是你和嫂子教的好！”
“今天她不给妈道歉，我就不起来。”
“你这小贱人！”何晓红在地上又是蹬腿又是挥舞着双手的骂。
可惜她平时工作轻松，浑身的肉软趴趴的和面条似地，哪里是成天给家里跑腿的赵爱兰的对手？
挣扎非但没用，还让她看起来像是砧板上带宰的鱼肉，滑稽的很。
“你这孩子……”
赵建国第一次发现自己说不过自己家小妹，但也看不了自己媳妇儿当众被欺负，使了蛮力把赵爱兰给推开，一把抓起何晓红就往身后藏。
“赵建国！今天的事儿我跟你们家没完！”何晓红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，尤其是国营饭店里其他食客都被动静吸引，对着她指指点点，还窃窃私语，这种感觉让她越发挂不住脸，“今天不给我个说法，我就跟你离婚！”
赵建国的脸白了白。
“晓红，别说胡……”
“好啊，那就离婚。”郑素芬先是投给赵爱兰一个欣赏的眼神，而后才慢悠悠道，“但你们结婚还不到一年，彩礼得退，还有你们结婚时候，家里给你们买的三大件也退回来。”
“我知道你把三大件都拿回给娘家了，这样把，给你折价算，还有彩礼，退回八百块就行！”
何晓红瞪大眼睛，气的浑身哆嗦。
“你……你们这是骗婚！”
“骗婚？结婚后你们没有分家，吃家里住家里的，你这个做儿媳的没有给家里做过一顿饭，没有照顾过弟妹一回，还拿走好几回弟妹的奶精粉。”郑素芬见围上来看戏的人越来越多，也没打算给何晓红留面子，开始细数她的所作所为，“盘子里有是块肉你得吃八块，被子还得你嘴里的死老太婆给你叠，要骗婚能那么舒坦，我都想去骗婚了！”
“你一周回娘家两趟，每次回去都是家里有啥拿啥，你结个婚，你爸妈肉眼可见胖了一圈，我这个小女儿倒瘦的跟杆似地！”
“自己工作体面不够，还想抢我的工作给你娘家侄女，我都怀疑你们不是饕餮转世，成天只吃不吐，连拿带拿的还得嫌给你东西和钱的人态度不好！”
“你张嘴就骂我死老太婆，我女儿护着我还得被你骂，这哪里是娶了个儿媳妇回来，我看是娶了个祖宗！祖宗我逢年过节烧个纸还得保佑保佑我家里人，你呢？跟蝗虫过境似地，家里寸草不留！”
围观的人交头接耳。
“啥？这哪是结婚啊，这是给娘家找了个救助站吧？”
“这是供销社那个售货员吧？我见过她几回，每次都笑呵呵的，脾气可好了……咋摊上这样的儿媳妇呢？”
“连吃带拿的，吃相也太难看了吧？工作给孩子也就算了，给娘家媳妇儿算咋回事呢！我说你这丫头心眼子太坏了，挨一巴掌都是轻的！”
“哎哟那孩子是真的瘦……一看平时吃的就不好，这嫂子倒是油光满面的……哎哟哟……”
“……”
周围的议论声听的何晓红脸上愈发火辣辣的，感觉比赵爱兰扇的那一巴掌都疼。
一张嘴哪里说的过那么多张嘴，她狠狠掐了赵建国胳膊一下，急道：“你还是不是男人了？你说句话啊！”
赵建国这个人最爱面子，他拽着何晓红的胳膊，压低声音吼道：“行了，赶紧走吧！丢死人了！”
他生怕有哪个学生家长或者学校同事也在，不由分说的拉着崩溃的何晓红就走。
郑素芬给围观的大家鞠躬表示打扰大家吃饭了，道歉吼，她招呼赵爱兰坐下继续吃饭，“爱兰，你今天做的很不错。”
“有些东西，你不去抢那是你有分寸，可有些人就不能惯着。比如你怕你在国营饭店吃了好的，对不起其余哥姐，但你刚刚也看到了，你大哥大嫂来打牙祭也没想着招呼家里人。”
“有些人明面上看起来是好人，背地里跟莲藕投胎似地，都是心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