装着奖励的纸盒被雨淋湿,变成了深褐色,表面软塌塌的,已经显现出了内部物体的轮廓。
那是一根很长的物体,看起来与尺子或者带鞘的长剑相似,但厚度又不太符合。
它的形状很简洁,给陈舟的感觉不像是书籍、电子产品或精密仪器,若说是铁器倒有可能。
透明胶带箍住了纸盒,使它湿透后依旧保持着大致的形状。
雨说下就下,到这个时候,陈舟根本没兴趣享受拆盲盒的快乐,他三下五除二拽掉湿哒哒的瓦楞纸,看到里面的东西,不由愣了一下。
那是三根叠在一起的木质长条状物体。
最顶端的木条最长,中间其次,最底下的木条最短。
目测它们的长度分别在70、50和30厘米左右。
所有木条的形状大体相同,一头方一头扁圆,方的那头都打着孔,上面系了一根小黄绳。
它们的做工符合现代流水线工艺的特色,抛光精细,红褐色木料表面涂着一层清漆,因被淋湿,上面还挂着水珠。
方头握柄上刻着防滑的竹节状突起,增加了木条的细节。
虽使它显得更加精致,却改变不了它是一件廉价物品的本质。
见到此物,陈舟感到莫名的熟悉,他隐约记得自己在哪里见过类似的东西,一时间却想不起来。
不过无论这三根木条的作用是什么,它们注定是目前收到的所有奖励里最没用的三件。
电子木鱼能看个乐呵、肛塞有金属件、硅胶手机壳能割开当气密封条。
这三根木条能干什么?
岛上什么都缺,就是不缺木头。
郁闷地拿起木条,攥着最长那根的方形木柄,把它当作手杖杵着地,陈舟脑海中灵光一闪,总算想起来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了。
在北方农村,冬天屋外冷,屋内热,进出房屋常要切换大棉鞋和拖鞋。
低帮鞋容易进雪,不适合积雪厚重的北方地区。
大棉鞋通常是高帮的,换鞋时若是用手提鞋,容易弄得手指一股臭脚丫子味儿。
古代的王公贵族最受不了这个,慢慢便演化出一种叫鞋拔子的工具。
它的下沿呈圆弧状,打磨光滑,形状贴合人的脚后跟,可以代替人手辅助穿鞋。
陈舟小时候曾见过老太爷用鞋拔子穿鞋。
老人家当时年近九十,用的鞋拔子是件白铜制品,陪伴老人家足有三十多年了,老人去世后,随他一同下葬。
可能是因为现代运动鞋越来越宽松,且符合人体工学。
自老太爷以后,陈舟就再没见人使用过类似的东西。
“唉,也不能说这东西完全没用。
等我在岛上待到五十多岁,弯不下腰的时候,没准就要靠这东西穿鞋了。”
将三根鞋拔子分开,挨个掂量。
分量不轻不重刚刚好,尤其是最长的那根,挥舞起来有种棒球棍的感觉,呼呼作响。
陈舟轻声感慨。
“还是现代工艺优秀,一根普通的鞋拔子都做的这么讲究,抛光这么细致。”
说完,他又补充了一句。
“比17世纪的船舵握着都舒服。”
念叨着,收起三根鞋拔子,望了望天色,比之前阴沉得更加严重。
这雨酝酿了足有四五个小时,说不准啥时候下起来,不早点启程到时候被截在山路上就麻烦了。
正准备返回洞窟,陈舟的视线在海上随意瞥过,突然发现浑浊的浪花间有两个小黑点浮动。
出门没带望远镜,眯起眼睛聚光,努力观察着那两个小黑点,他有点怀疑那是两只海龟在海面上游动,要往岸上来。
再一想不对劲。
“纪录片里的龟类可没有浮在水面游泳的习惯,通常潜在水里。
现在风浪这么大,在水底游泳更节省体力,假如我是海龟,根本不可能浮出海面。”
“如果它们不是海龟的话,有没有可能是船上的木桶漂流过来?”
认真分析。
陈舟觉得自己从船上搬运物资的时候搜索的已经足够干净彻底,按理说不会再有遗落的木桶。
若是附近有商船或者海盗路过,他们船上的木桶也不可能顺利漂洋过海,来到近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