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全无一辈子都没做过几件违背徐慧真意愿的事儿,只要是徐慧真看准的事儿,蔡全无从来都只有八个字。
“听您吩咐,干就得了!”
况且,蔡全无的智慧丝毫不在徐慧真之下,甚至犹有过之。
只是因为特殊的成长经历,才造就了他沉默寡言的自卑感。
自己给小酒馆食堂供粮,既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儿,又能为徐慧真和蔡全无带来实际的利益。
虽说违规,但不违心。
这种事儿,他们俩一定会同意的。
想通这些之后,何建设微微一笑:“徐姨,我们院有位阎老师,您知道吗?”
“是红星小学的阎埠贵阎老师吗?见过两次,他来我这儿买过一回酒。”
徐慧真虽然不明白何建设为什么会突然提起阎埠贵,可还是点点头说道。
“徐姨,我问句不敬的话,您别生气。”何建设指了指柜台旁的酒缸,笑着问道:“您这儿的酒掺水吗?”
徐慧真闻言,轻轻一笑,指了指对面的木牌子:“建设,你说你上过扫盲班,那徐姨可要考考你了,认识那四个字儿吗?”
何建设转头看去,只见木牌子上写着四个毛笔字,何建设笑着说道:“假一赔十,得,徐姨,这话我不该问。”
说着,何建设伸出手对着自己的小嘴巴轻轻来了一下。
徐慧真也没生气,只是静静的看着何建设,等着他的下文。
何建设笑了笑:“徐姨,
我在您这儿也待了有些日子了,来您这儿的街坊们说,
当年小日子在的时候,咱们四九城的小酒馆里但凡是卖给小日子酒的,酒缸里保准儿兑水。
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,不卖就没命了,可卖了,对不起咱老祖宗!
况且,小日子只配喝掺了水的酒,不配喝咱四九城爷们儿喝的真正小烧!
这事儿,您公公,贺爷爷做的对!”
说到这里,何建设微微一顿,话锋一转,继续说道:“我们院的阎老师,那是出了名的会算计。
小日子喝酒是酒中掺水,而阎老师喝酒,
那是水中掺酒。
就连这水酒,阎老师都舍不得好好喝。
每次喝酒的时候都是拿根筷子塞到酒瓶里,沾那么两滴,就着筷子的木头味儿吧唧嘴。
徐姨,您卖给他的酒,我估摸着起码得喝一年。”
徐慧真越听越糊涂了,自己明明问的是西河小学的徐老师,可何建设却给自己讲了红星小学阎老师的事儿。
难道,建设是说徐老师也像这个阎老师那般抠门儿?
可看上去也不像啊?
徐老师每次来喝酒的时候,也没差过酒钱,当然小酒馆除了牛爷之外,也没有赊账的先例。
而且,刚刚徐老师还送给自己一幅黄先生的画。
虽说看上去不太情愿,可也把画留下了。
看着徐慧真清澈而又迷茫的眼神,何建设微微一笑,继续说道:“我们院的阎老师虽然很抠门儿,可他却非常受人尊敬,还是我们院的三大爷呢。
不过,就是这位为人师表,受人尊敬的三大爷,52年的时候,拿两颗米老鼠奶糖就想换我的三间正房。
这事儿,我们院的人都知道。”
听到这话,徐慧真顿时就反应过来何建设的意思了:“建设,你是说,徐老师金玉其外败絮其中?”
就在这时,后院传来一阵小孩儿啼哭声。
何建设微微一笑,指了指后院:“徐姨,静理饿了。”
“走,锁门,咱们去后院。”
刘秀华走到门口,插上门,拉着何建设的小手就朝后院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