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一下,大人刚才不是交代了?陈把头要是过来的话,就让他进去候着!”另一个门童走了出来。
“哦!是这么说的,我方才迷糊了,陈把头见谅!”
“无妨,无妨,那我先去偏厅候着!”
陈怀安不用门童领路,自己前往了偏厅。
他刚坐下没多久,穿着紫纹袍的林柏杨就缓步走了出来,相较于数日前,他整个人都变得格外精神,而且干枯的手掌,也有了些许血肉。
“来得这么早,是想打听麻匪的事情?”
林柏杨似乎看穿了陈怀安的小心思。
“大人,这丰陵县有镇武司守着,还轮不到小人担忧,只不过,今天已经是为大人施针的第五天了,需要在日出时,以火疗之法,助升体内之阳气!”
什么火疗,什么阳气,只不过是陈怀安临时想出的借口而已。
“火疗?何为火疗?”
与拔火罐、针灸类似。
针所不为,灸之所宜。
前世的中医扁鹊有言:“人于无病时,常灸虽未得长生,亦可保百余年寿矣!”
“大人,这火疗最关键的是药绳,是用二十多味药草浸泡的经络绳,放到背上,再盖上两层湿毛巾,倒上烈酒,用火点燃,依着药绳放置的形状,烧成了一条火龙……”
陈怀安详细地解释道。
“这火疗听上去倒是简单!”
“可不简单的,什么病症在哪个穴位,火烧时间长短的控制等都至关重要!”
“那你施术吧!”
杨柏林点了点头。
实际上,火疗能够起到的效果,仅仅是聊胜于无,这只是陈怀安的一个幌子。
见到杨柏林如此淡然,陈怀安明白,这麻匪攻城,算不得大事了!
“昨晚钟响,吓着了吧?”
杨柏林躺在特制的床上,感受身上的温热,确实舒服。
他也是忙了大半晚都没来得及休息,如果没有陈怀安前几日帮着调理身子,怕是已经熬不住了。
如今,对这个陈阿六,他是越发喜欢起来,虽然收为义子也不可能继承自己的产业,但多给些好处,还是举手之劳的事情。
“确实有些怕了,但这丰陵县有大人这般人物罩着,天就塌不下来!想到这些,便又不觉得怕了!”
伴君如伴虎,这大家族子弟,比恶虎更甚。
说些违心的话,上面的人舒服了,自己过得也好些,有了余力,还能帮衬些下面的人。
没有实力之前,说话做事,自当小心谨慎,三思而行,谋定而动。
“你倒是个会说话的!”
林柏杨深吸一口气,话锋一转:“赵家养寇自重,结果玩鹰,玩大了,给自己的眼都啄了!”
“那黑龙寨的人,养了百余年,把心气养出来了,以为弄了些毒药,学了些下等的武技,就能进城当老爷了,太异想天开了!”
“不过,这次镇武司损失惨重,还有北城的百姓,这么多年没有出现战乱,警钟突然响起,又见黑龙寨乘船直接攻下了风陵渡,全都慌了神,相互踩踏也造成了大量的伤亡!”
“黑龙寨被击退了,后面这烂摊子,才难收拾!”
林柏杨叹息一声,陈怀安恭敬地站在旁边,静静地听着,自始至终未发一言。
“百草居的药库里,还有多少治疗内外伤的药草?”
“回大人,明面上还有三千石,可实际上……一石都拿不出来,九成的药材都被林富换成了枯草!”
陈怀安成为采药队把头后,就去查看了百草居的库房,这笔账在林富的账簿上也有记载。
世林药坊在丰陵县有五大存放草药的地方,东南西北城各一处,而最大的就是百草居这里的,其中最低等和寻常的草药,便都放在百草居的药库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