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枭听不到谢晚棠的骂声,也不知道她的怒和恨。
他伸手把孩子抱起来。
孩子身上很烫,他的面色更沉了。
“伺候的乳娘呢?”
慕枭声音冷的像是一片冰湖。
谢婉宁没回应,她给一旁的知鸢使了个眼色。
知鸢不敢看慕枭,她低着头,声音细若蚊蝇,“回王爷,小公子起了高热后,小姐发现乳娘也似乎受了凉,身子不大爽利,便让乳娘回屋歇息了。”
“她受了凉?”
“是。”
按照谢婉宁交代的回应,知鸢完全不敢多嘴。
可点到为止,却足够慕枭知晓情况了。
孩子高热,跟乳娘脱不开干系。
抱着孩子,大手一下下的拍打安抚,慕枭冷声吩咐,“告诉管家,乳娘杖二十,发卖出去,寻新的人来。”
“是。”
知鸢应声,即刻出了屋。
这屋里太压抑了,再待下去,她觉得自己会愧疚的窒息。
可她没的选。
她是永昌侯府的家生子,她爹娘、弟弟的命,都被永昌侯府掐在手里,她只能按照谢婉宁交代的做。
谢晚棠心里一样发苦。
慕枭在意孩子,这是她欢喜的,也是她盼着的。
可是,眼下慕枭对孩子的在意,却成了谢婉宁的工具,成了她伤人的利刃。
乳娘无辜!
却要受二十杖责,丢半条命。
稚子无辜!
之后,还不知道要被谢婉宁如何利用,要吃多少苦。
越想,谢晚棠就越觉得难受,只是,她一缕幽魂,什么都做不了,她只能跟在慕枭身边,围着孩子转,祈祷太医快些来,孩子能快点好起来。
太医是被慕枭的护卫扛过来的,只用了一刻钟多些就到了。
他也有本事。
几枚银针,一副药下去,孩子的状况就稳定住了。
没多久孩子就不再哭闹,睡着了。
天已经暗了下来。
为了稳妥起见,慕枭没让太医离开,而是让人安置了客院,让太医在府里留宿一夜。
那些,谢晚棠都不管,她只趴在床边守着孩子。
一旁,谢婉宁也看着孩子。
满含泪水的眼眸里,满满的都是关切和担忧,以及劫后余生的庆幸。
“今日多亏有王爷在,要是王爷不在府里,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。这孩子就是我的命根子,我真不敢细想。”
谢婉宁埋头在慕枭怀里哭泣,她眼泪汹涌,却又咬着唇克制着。
那样子,让慕枭心软。
“好了。”
慕枭拍了拍谢婉宁的背安抚道。
爹娘一直都说,慕枭性子冷淡,外面的人也说他清冷矜贵,不好相处,可谢婉宁没想到,他连在安抚人的时候,都这么惜字如金。
想拿下他,还真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