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衣衫尽褪只为救她
巫尧手里摩挲着白狐披风，那上边已经被山石刮得残破不堪。系带被挂在岸边枯枝上，在激流之中，沉重的披风被扯了下来。
巫尧弃了手中的披风，顺流往前走去。不过未走多远，河水急转方向，竟是穿山而过。
巫尧停住脚步，浓眉紧皱，此处已经无路可走。若想再往前，只能顺水而下从山中而过。这段距离不短，他对里边的地形并不了解，如此贸然进去，怕会有风险。
她不过与自己半日交情，连她的名字都是从她爹呵斥中知晓的。为了她，冒险，是否值得。
曾经在尔虞我诈中度过的巫尧不会去救，可一想到自身难保的小娘子为护他，颤抖着身子也要挡在他面前时，巫尧动摇了。
巫尧深吸一口气，一个猛子扎入水中。水流卷着他往山腹深处中去了。巫尧眼前越来越黑，仿佛置身于一个暗箱中。
巫尧心中掐算着时间和距离，大约一刻，他眼前看到一点亮光，出口近了。他丝毫不敢懈怠，手中匕首捏得更紧。这是他作为猎手的本能，时刻潜伏着，只等猎物出现，他就能快速给它致命一击。
不过，巫尧这次的担忧并没有用上。几息之后，视野突然开阔，眼前的一幕让巫尧大为吃惊。
山后，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，而是一个以山围起来的巨大的湖。
巫尧还来不及细看，就被湖岸边趴着的一道人影吸引了过去，正是他寻觅了许久的林娇娘。
巫尧从水中一跃而出，脚尖轻点，不出两步就来到了林娇娘身边。巫尧看着她半个身子还在水中，时不时有水浪打来，也幸亏如此，否则要是在岸上不出一刻她一身湿衣就会被冻得硬邦邦的，人也早就受不住了。
巫尧蹲下小心将林娇娘扶起靠在他怀中，只见她脸色煞白，没有一丝血色，额头脸颊还有所有漏在外边的皮肤大大小小的伤口看起来触目惊心。巫尧心中暗急，伸手为她探脉，细弱的脉搏几乎探不到。
“小娘子，小娘子？”巫尧轻声呼呼她，可她没有半点回应。巫尧急忙从怀中取出一颗药丸，他掰开林娇娘的嘴，将药丸捏碎，就着湖水让她吞了下去。
巫尧见林娇娘呼吸越来越微弱，心中低声说了句得罪了。接着就把林娇娘打横抱起，她此时的状况太差，稍有不慎就有性命之忧。
他抱起林娇娘，在湖边仔细寻找，总算让他寻见了一处茅草屋。看起来是很久以前误入此处的人搭建的，虽然早已破败，可至少能遮风挡雨。
巫尧将林娇娘安置到草垛上，可她一身的水很快就把身下的草垛打湿了。巫尧其实四处寻觅，万幸，还有一张熊皮可以御寒。
“小娘子，我要将湿的衣服帮你脱了，我闭上眼睛，你别怕。”巫尧在林娇娘耳畔低声说道，闭上眼睛，隔着熊皮，手指摸索到她腰间。稍微一用力，腰带应声而断。巫尧不敢停顿，很快就将林娇娘身上的夹袄脱了下来。
巫尧手指微颤，将林娇娘身上的亵衣也褪了下来。指尖不可控地碰触到细滑柔软的肌肤，巫尧浑身一僵，即使是满脸的大胡子也挡不住他爆红的面颊。
巫尧急忙用熊皮将林娇娘裹得严严实实的，拿起地上湿透的衣服出了门，将它们放在已经燃起的火堆上烘烤。
一切就绪，巫尧急忙返回屋里，来到林娇娘身边屈膝坐下。
此时的林娇娘，脸颊由白转红，可这一看就是不正常的嫣红。
坏了，这是起了高热了。巫尧伸手碰触她的额头，被她滚烫的额心灼了手，立马收了回来。
巫尧神情晦暗，他刚才已经将仅有的一颗回春丹喂给了她，回春丹出自京城神医之手，虽千金也难求一颗，只因为这是圣药，号称只要还有一口气，它就能将人给救回来。
巫尧不知这颗药效对她是否有用，毕竟他只是略通医术。可若是连这颗药都没用，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。
林娇娘高热不退，嘴里不住的发着呓语，可见她昏睡得极不踏实。
巫尧无法，只能用浸透了刺骨湖水的布，放在林娇娘额上，为她不住的擦拭，希望她能舒服一些。巫尧握着手中纤细柔软无骨的素手，可那上边新伤叠旧伤深深浅浅的伤痕，在经过长时间的水泡之后，伤口早已泛白。她身上其他地方的伤，他不方便查看，只能说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了，又在河里飘荡了这么久，那看不见的地方，不会比这些地方轻。
巫尧暗叹一声，他还没见过一个娇弱的小娘子身上有如此多的伤。他擦拭的动作放得更轻，生怕再弄疼了她。
忽然，林娇娘牙关紧咬，浑身抑制不住的抽搐起来。
巫尧手指敲开林娇娘的贝齿，防止她咬伤了舌头。俯下身牢牢压住她，不让她乱动。
巫尧看着她沁出的泪珠子将如蝶一般颤抖的长睫打得湿漉漉的，他心如重击，只觉得揪作一团，难以呼吸。他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，为何眼前陌生的小娘子会让他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。
巫尧指尖一痛，从刚才的愣怔中回过神来。可能是她太过让人怜惜吧。
巫尧见林娇娘恢复了平静，松开了对她的桎梏，逃一般地起身往外走去。
他看着已经烘干的衣服，到那一抹桃红时，仿佛眼睛被刺到了一般跳了起来。他急忙将那小衣卷在衣服下边，将它们抱回屋里。
巫尧为林娇娘更衣，他闭着眼睛，手指僵硬，他发现此时要将衣服给小娘子穿上，比褪去的时候难上了许多。
他只能硬着头皮摸索着为她穿衣，可他略显粗粝的指尖划过她细腻的皮肤时，那惹人遐想的触感袭来，震得他指尖发麻。
他竟然不知道这一件小小衣服会有这么多带子。他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小衣穿好。
“郎君……”
一声呢喃在巫尧耳畔炸起，巫尧诧异的睁开眼睛。林娇娘不舒服的动了动身子，熊皮滑落，雪白圆润的肩膀露了出来
巫尧眼睛瞪大如铜铃，耳尖早已红得如滴血，他结结巴巴道：“小，小娘子，你，你，你醒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