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说，陆宴知之前那些关系，如果要因为一纸婚约就一刀两断，会不会太亏了。
黎笙翻出钱包，看着夹在里面那张唯一一张全家福发呆。
她哪里还有时间东想西想。妈妈留下的线索不多了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一直往上走，直到被那些人看见。
到时候，黎笙要站在她面前，问问他们，这一切到底为什么？
第二天一早，陆宴知跟着送早餐的小哥一道来了。
“陆太太，早。”小哥有些兴奋，“祝新婚愉快！”
黎笙红着一张脸不知说什么好，随即又剜了人一眼。
小哥想起从前按照陆宴知胡诌的那些话，一缩脖子溜出去了。
“抱歉。我是觉得你胃不太好，又不爱做饭。所以才让小哥那么说了。”陆宴知替她盛粥，眉眼柔和得似乎一切并未发生过，“想知道什么都可以直接问我。”
瓷碗落在餐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“你也不用什么事都告诉我。”黎笙低头搅动碗里的粥，“既然是协议婚姻，你就拥有绝对自由。”
是，你要自由，陆宴知悬在半空的手微微一顿，我给你自由。
黎笙心头一刺，汤匙在碗沿撞出细碎的颤音：我不是那个意思……
那就都别提。
这还是头一次，陆宴知在她面前露出强势的一面。
黎笙不明白哪里让他生气。
陆宴知却又挟起一只晶莹剔透的虾饺，稳稳落在她面前的碟子里。
餐厅一时安静得只剩空调运转的细微声响。
饭后，陆宴知拿起西装外套：我送你去面试。
不用，黎笙攥紧包带，我知道你很忙。
男人整理袖扣的动作未停。
你的事比较重要。他顿了顿，又补充道，顺路。
车窗外的梧桐树影斑驳掠过，黎笙望着他握方向盘的骨节分明的手，忽然想起昨夜那个孤独的背影。
到了。陆宴知将车稳稳停在写字楼前，面试官是调香协会的莫里斯，有一个女儿。
黎笙惊讶转头，正对上他含着淡淡笑意的眼睛。
阳光透过车窗在他睫毛下投出细碎的阴影，那里面盛着她读不懂的温柔。
“谢谢，louis。”黎笙一双眼亮晶晶地跟他道谢。
她收获了迄今为止陆宴知最阳光的一抹笑。
黎笙一颗心怦怦直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