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宴知低头笑了,冰川般的眉眼瞬间消融:想宣告全世界。
黎笙心跳漏了半拍,却强自镇定往前走。
又来了,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。
可眼底闪过的亮光告诉黎笙。
他是可以带着结婚证,但并不妨碍他也戴着叶声送的袖扣。
陆宴知跟上来,轻声问:“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?”
“没有。”
“真的没有?”陆宴知再次确认,黎笙摇了摇头。
两人又沉默着往前走了两步,陆宴知再次开了口。
昨夜我在托斯卡纳。
嗯。她盯着河面上破碎的月光,声音轻得快要听不见。
和叶声一起。
黎笙瞳孔猛地一缩,他竟然,就这么说出口了?
也是,协议结婚而已,他们说过互不干涉对方的生活。
“是,我看到新闻了。”
陆宴知突然卡住,随后道:抱歉,我这就让赛琳去处理……
黎笙很轻地松开五指:没必要。
河对岸的霓虹突然熄灭,陆宴知的身影在黑暗中模糊成一片剪影。
沙漠的旅人若是见过绿洲,恐怕再鼓不起勇气再跋涉黄沙。
何况黎笙从来都在沙漠里,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。
小学一年级的美术课上,她画了一张《爸爸妈妈和我》,蜡笔涂出的三口之家笑得像童话。
老师让每个孩子说愿望时,其他孩子都争着要当科学家、宇航员,只有她怯生生地说:我想要和爸爸妈妈一直在一起。
教室爆发笑声。
年轻的老师揉着她的头发说:这是多么简单的愿望啊,会实现的。
可就是这个简单的愿望,却被大火舔噬干干净净。
后来在伯父家,七月的阳光把阳台烤成蒸笼。
她不过小声说了句想吃冰淇淋,就被伯母反锁在玻璃门外。
汗珠顺着脊背滚落时,她靠着一株细小的绿植数瓷砖,再想要什么,也不会开口。
再后来遇见许景琛,七年也捂不热一人的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