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笙转动着手中的样品瓶，淡金色液体在灯光下流转：“展览香氛不属于护肤品范畴。”
莫里斯道：“许氏向来预算卡的严，他们绝不会用这么贵的东西。”
秦远突然从数据堆里抬头：“按他们要量产的话，一会用便宜的合成檀香替代我们原来的天然提取物！”
“没错。”黎笙眼底闪过一丝冷光，“而合成檀香里的‘香豆素’和月见草醛相遇”
小林突然倒吸一口凉气：“会引发接触性皮炎！”
她猛地抓住黎笙的手，“你早算到他们会偷配方？！”
“我太了解他们了。”黎笙声音轻得像叹息，“是不是很意外？”
小林陡然缩回手，若有所思。
当天下午，社交媒体突然被许氏香水过敏的话题刷爆。
黎笙站在茶水间的落地窗前，静静看着新闻。
身后传来脚步声，陆宴知将一杯热咖啡递到她冰凉的手心。
质监局刚发了通告。陆宴知的声音贴着耳际落下，温热呼吸拂过她耳垂，全面下架许氏涉事产品。
你会不会……觉得我太狠了些？她摩挲着杯沿的手指微微发白。
茶水间那些窃窃私语像附骨之疽。
有说黎笙杀伐果决，预判准确的，当然就有说她心狠，连恋爱七年的未婚夫都如此残忍。
七年感情说毁就毁、美人皮下藏着蛇蝎以及“真是不怪许少为什么不和她结婚了，这样的枕边人，谁敢碰。”
“如果是我……”陆宴知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，“许氏不会再有机会发出任何声音……”
“陆太太已经很仁慈了。”
落地窗外，对面许氏大厦的香水广告屏突然熄灭。
黎笙的脸仍靠在陆宴知掌心，睫毛微颤，像只倦怠的猫。
男人的手指顺着她耳垂滑下，指腹温热，不容抗拒。
他低头俯身，呼吸近在咫尺——
黎笙！
秦远的声音突兀地插进来，他站在门口，视线尴尬地在两人之间游移，最后定格在地毯上。
黎笙迅速从陆宴知怀里退开：秦经理，您说。
有人找……
话音未落，一个身形狼狈的男人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。
他西装皱得不成样子，右腿裤管上还沾着泥渍，脸上青一块紫一块，滑稽又可怜。
黎笙一时没认出，直到那人哑着嗓子喊她。
笙笙……
她瞳孔微缩：许景琛？
许景琛的目光扫过站在一旁的陆宴知，又落回黎笙脸上：我有话想单独和你说。
陆宴知冷笑一声，纹丝不动。
黎笙轻轻按住陆宴知的手臂，男人最终只是警告性地看了许景琛一眼，转身走出茶水间，顺手带上了门。
房间里一时只剩下他们两人。
黎笙很意外。
我知道偷配方的计划……但我被父亲关在家里，根本联络不到你……
许景琛向来是心里只有秦思意，这演的又是哪一出？
“那许少现在是怎么出来的？”
许景琛指了指自己的腿：“从二楼跳下来的。”
黎笙不为所动：找我做什么？
许景琛突然上前一步，眼底泛红：笙笙，直到我在大赛上看到那瓶《初吻》，我才明白……原来你当初是真的爱我。
黎笙毫不留情打断他：“许景琛，你不是不知道吧？你不过是怕我沾上你们许家就不放手，现在不是正如你意？”
许景琛的声音有些恍惚：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，笙笙。但自从秦思意怀了孩子，她就像变了个人。
她眼里只有许氏的股份，只有继承权……好像我这个人，根本不重要。
黎笙心底冷笑。
——现在才看出来？许景琛，你可真是聪明。
抱歉，她冷淡地打断他，我现在很忙，没空陪许少追忆往昔。
她转身就要拉开门，却被许景琛一把拽住手腕。
“我没地方去了，笙笙，”许景琛拉着她的手狠狠把人扣进怀里，我总是梦到你，梦里你还是会对我笑，会在我加班时送宵夜……
你也说了是梦。黎笙用力挣扎，指甲深深掐进他的手臂，醒醒吧许少！
许景琛突然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。
黎笙的身体瞬间僵住。
门外，陆宴知听见咚的一声闷响，立刻按下门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