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宴声摇摇头,“旁人的手若是能轻易插入相府,我早就死了不知多少次。”
他神色一凛,轻声道:“估计是在温府时中的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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婚房内,红绸挂满了屋子。
喜床上,温清漓也并不好受。
为了躲过今晚的洞房,她在拜堂时悄悄给迟宴声下了药。
本以为万事大吉,她可以好好睡一觉,谁曾想她体内的蛊虫竟又发作了。
红玉看出温清漓有些不对劲,起身走到她身旁,问道:“小姐可是饿了?”
温清漓摇摇头,因强忍痛意溢出闷哼,“不是。”
红玉更加着急,蹲下身牵起温清漓的手,道:“小姐,你怎么了?”
“我没事,这点痛我早已习惯了,给我拿杯温茶来。”
红玉起身来到桌前,端起水壶,轻轻晃了晃,“小姐,这水壶里没水了。”
“奴婢现在就去烧水,小姐别急。”
温清漓痛得不想说话,只能点点头。
吱嘎一声,红玉离开。
房间里只剩她一人,已是深夜,周遭一片沉寂,只有火舌卷嗜着红烛的沙沙声。
痛意也变得更加清晰,她侧身躺下,闭上眼睛准备挨过去。
当初师父收她为徒后,为了淬炼她百毒不侵的体质,历时三年为她驯养出一只可吞噬百毒的蛊虫。
也亏得离人巷地处边境,什么样的奇异毒虫都有。
这蛊虫在她体内,平日里不会发作,只有吞噬的毒到了上限时才会痛上这一遭,将毒气排出体外。
从前,她为了便识百草毒性,时不时就要发作一回,每回都让她痛哭哀嚎。
不过当时有师父在侧,会用各种法子替她缓解痛苦。
后来,她对百草渐渐熟悉,那蛊虫已经很少发作。
没想到刚来京师,就发作了两次。
若第一次发作,是因为温夫人那药粉的毒,那这一次发作又是因为什么?
盖头未被掀起,此时将她的脸全部遮住,她眸色顿时一冷。
有人,不动声色地给她下了毒。
沉寂中,忽然响起开门声。
她以为是红玉回来了,便没放在心上。
直到那人脚步轻抬,缓缓向她走近。
她神色一凛,这脚步声不是红玉的,那就是……迟宴声。
不是都给他下了毒吗,怎么还没晕过去。
温清漓一动不动,闭上双眼,假装自己睡着了。
还好婚服衣袖宽大,将她攥紧的手遮掩住,才不至于露馅。
迟宴声晃了晃脑袋,食指用力摁了摁眉心,凭着最后一丝理智走进婚房。
床上,有一人侧躺着,看着已经睡着了。
他嘴角轻扬,眉宇间绽放出喜色,是因为等太久了吗?
温清漓感受到他在床边蹲下,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,第一次开始质疑自己的医术。
怎么还没晕?
她的额头沁出细汗,也不知是因为疼还是因为紧张。
一只手,覆上她的盖头。
温清漓不由得想到千鹤楼初遇那日,当时情景,与现在何其相像。
只是当时,迟宴声并没有掀开她的帷帽。
怦怦的心跳声响彻在二人之间。
温清漓几乎要忍不住伸手覆上自己的心头,静下心来才发现这心跳声是来自迟宴声的。
低哑的嗓音落在她的耳边,“今日我很开心。”
下一秒,温清漓眼前忽然一黑,温热的吻隔着盖头覆上她的唇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