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厨直接拉开窗口玻璃瞅着她道：“是，我们这儿招一个跑堂的，一个月工资三十五块，不是正式工。”
宋雪芝也没奢望能成为正式工，当即道：“那您看我行吗？”
厨师上下打量了她两眼，大概是对她的外形挺满意，点了下道：“行，你要是愿意来的话明天就能来上班。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，咱们这个饭店可能过不了多久就要倒闭了。这边来的都是军人，部队里管饭，他们平时都很少来。”
宋雪芝也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这份工作能轮到她。
算算时间，很快就要面临下岗热潮了，别说国营饭店，到时候就是钢铁厂、服装厂这些国营大厂都得集体倒闭。
不过能先有这样一份工作应付她妈还是可以的，宋雪芝忙不迭道：“行，我明天就能来上班！”
“嗯。”约好工作时间是早上七点半到晚上八点，厨师就进里面继续忙活了。
宋雪芝喜滋滋地转过身，这才发现厉承渊已经坐在了后面桌子上，也不知道人提前来了多久，正静静地看着她。
“厉首长！”人逢喜事精神爽，宋雪芝跟他打了声招呼，笑着在他对面坐下来道：“您想吃点什么？今天尽管点，甭跟我客气。”
厉承渊看了眼黑板上写的今日供应菜单，随意点了两个菜。
宋雪芝觉得太少了，招待部队首长，怎么能点这么几个菜，说出去都寒碜，于是又自作主张加了个红烧肉、清蒸鱼等大菜。
饭店里人手不够，没有服务员，点菜都得去窗口跟大厨喊。
点完菜回来，宋雪芝拿了壶开水，给自己和厉承渊都倒了一杯。
厉承渊：“你打算留下来，在这家饭店上班？”
“嗯。”宋雪芝点头，有点不好意思道：“家里没地方住了，我不方便回去。想着外面人生地不熟的，不如留在这儿，离部队近，感觉还安全点。”
厉承渊颔首。
确实，她一个小姑娘，还是不要乱跑为好。
“平时要是遇到什么事了，可以来部队找我。”他一顿，又补充道：“和周卫东无关。就算你们不在一起了，你有困难，也可以来向我们寻求帮助。”
“好，谢谢您，首长，你们当兵的人都好好哦。那要真遇到事儿，我可不客气了……”宋雪芝弯起杏眸，冲他浅浅一笑。本就昳丽的五官显得愈发明艳生动。
厉承渊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，端起开水抿了一口。
“你当初跟周卫东处对象，也是觉得他人好？”
“是啊，可是谁知道后来。”说起这个宋雪芝笑容逐渐减退，抿着唇解释道：“我们一开始认识，是他在火车上救了我。”
正好饭菜上来了，厉承渊动筷，没再言语。
宋雪芝感觉他像是食不言寝不语的那类人，就不敢再搭话，埋头吃饭。
这一顿饭花了她七八块钱呢，她也得吃回本。
这时，路过饭店的周卫东透过玻璃门隐约看到了一道熟悉的倩影。
他停住脚步，定睛一看，在发现她竟然和一个年轻的军装男人在吃饭时，脸色顿时沉了下来，风雨欲来，眸若冰寒。
“宋雪芝！”周卫东大步流星冲进去，下一秒就想攥住那个男人的衣领质问。
军区部队里谁不知道宋雪芝是他的女人？
他倒要看看，谁这么胆大！敢瞒着他私下约他老婆吃饭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