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身上没钱，总归没有安全感。
“哎呦，我这肚子咋回事，突然疼得厉害……”老谢揉着肚皮。
“您怕不是吃坏肚子了吧？要不您先去医务室看看，这边有我。”
宋雪芝想着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人来吃饭，然而下一瞬，门口便传来动静。
咚、咚。
军靴踩着地面沉稳的脚步声。
玻璃门被推开时铜铃发出闷响。
宋雪芝抬头望去，三个穿军装的年轻士兵率先跨进门槛。他们迅速分列两侧，脊梁挺得笔直，右手同时扶上腰间武装带。
她被这阵仗有些吓到了。
男人长腿迈进门槛，帽檐在眉骨投下阴影。
墨绿色军装严丝合缝裹住肩背，胸前五角星在领口泛着冷光。
他摘下军帽夹在臂弯时，露出眉骨上一道浅色疤痕，像把未出鞘的刀横亘在锋利的轮廓间。
“厉、厉首长？”宋雪芝探出头时语气有些惊讶，结巴道：“您怎么来了？”
“来吃饭。”
厉承渊径直走向最里侧的方桌。身后警卫员立刻掏出白帕子擦拭桌面，又用搪瓷缸接了开水烫碗筷。整个大堂鸦雀无声，只有东西碰在桌面的轻响。
老谢突然捂着肚子弯下腰：“小宋，我怕是吃坏东西”
宋雪芝瞥见后厨帘子还在晃动，老谢看起来面目扭曲很痛苦。军装男人已经屈起指节叩了叩桌面，腕表在袖口若隐若现：“同志，点单。”
宋雪芝先是仓皇转头，压低声音问老谢：“谢师傅，要不我让他们去别地儿吃？”
老谢早就瞅见外头的首长了，硬是憋着口气，颤声道：“不行……首长好不容易才来一次，咱们要是赶他走，明儿这饭店就别开了。”
“该死的……怎么今天就那么不巧，大明请假了。那个小宋，你会做饭不？要不你给首长做俩菜先。”
“我？”宋雪芝指了一下自己，有些不可思议。
老谢已经快憋不住了，红着脸道：“你就说你行不行吧！下碗简单面条总会？”
“那还是会的……”宋雪芝弱弱道。
她以前在家都帮忙做饭，厨艺还算不错。再加上之前做了预言梦，仿佛亲身经历了一遍未来自己成为家庭主妇的日子，脑子里多了许多新菜式。
“那就你给首长先做着。”
老谢闻言，拔腿就跑。
宋雪芝只得出门，拿着纸笔问厉承渊：“您想吃点什么？”
今日供应的黑板上写着：阳春雪面、醋熘白菜、地三鲜、饺子。
因为饭店生意不好，进的菜也比较少。
厉承渊扫了一眼，淡淡道：“一碗阳春面吧。”
至于其他的警卫兵，吃饺子。
这些都比较方便，后厨就有现成包好的饺子，宋雪芝闻言松了口气，小声道：“那个……我们大厨师傅现在身体不舒服，您点的菜也挺简单的，可以由我代劳替你们做吗？”
厉承渊双目漆黑地望着她。在他的注视下，宋雪芝莫名紧张，无形中咽了口口水。
“行。”他微微颔首，那双幽深深邃的眼睛狭长如墨，眉梢轻扬：“那便尝尝你的手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