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早上的这个仇,她必须要报回来。
不管他等会儿说什么,她都会借机狠狠地羞辱他。
温修文没有说话。
他怎么会看不懂她的意思。
他能说不喜欢她吗——只要说了,她怕是下一秒就会生气地骂他,要闹翻天。
如果说喜欢……那肯定也会被她嘲讽。
“快说。”江辞晚紧紧揪着温修文后颈的衣领,语气骄纵,“你不说话,那就当你是默认了。”
温修文喉结滚动,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。
她这不依不饶的架势,自己总得说一个答案给她。
此时,山间小道上的鸟鸣都没有了,他只听见自己的声音:“是,喜欢你。”
他随意给了一个回答。
话音未落,江辞晚便嗤笑一声。
紧接着,她带着尖锐嘲讽意味的声音炸开在耳畔:“温修文,你也不回家照照镜子,你这种人配喜欢我吗?”
她的手指用力戳着他后颈。
“像你这样的人,就是臭水沟里的癞蛤蟆、墙缝里的臭老鼠,还想喜欢我这么可爱聪明又善良的女孩子……就算你是王子,你都配不上我……”
江辞晚毫不谦虚地夸着自己,用像是沾着蜜糖的声音说着无比刺人的话。
温修文心想:果然如此。
且先不论他根本就不喜欢她,就算是喜欢,他倒也不会痴心妄想。
江东承只是留着他,让他日后在江辞晚身边做个好用的工具。
至于她结婚的对象……
江东承自然是会千挑万选,并且,那个男人也必须是江辞晚自己喜欢的。
温修文垂下眼眸。
虽说自己早就已经料到现在这一场景,方才的回答也是随口一说,可心里不知道怎么回事,还是隐隐有些不快。
江辞晚见他被自己嘲讽也不反驳,觉得自己是一圈打在棉花上。
她又去折腾他,只不过这次不是揪他的耳朵,而是直接去拍他的脸。
还没等他缓过神,脸颊突然传来一点痛意——江辞晚的手结结实实落在他脸上。
温修文微微侧头,皱着眉看她。
“有蚊子!别不识好人心!”江辞晚晃了晃白嫩的手,理直气壮的模样倒像是他做错了事。
趁他不备,江辞晚索性又在他另一边脸上狠狠拍了几下。
“我的手都疼了,你看我多关心你。”她恶人先告状,“都怪你,怎么那么招蚊子!”
耳边一直都是江辞晚喋喋不休的嘲讽,像只叽叽喳喳的小雀。
温修文被她吵得脑子嗡嗡响。
她在折腾人这方面真的很有天赋,总是有这么多的新花样。
太阳越来越大,山间吹的风也逐渐暖和起来。
江辞晚今天本就起得早,折腾这么久,很快就开始犯困。
她的脑袋慢慢朝着温修文的肩头歪去,最后稳稳枕住,呼吸逐渐变得绵长而均匀。
温修文知道她睡着了,下意识收紧托住她双腿的手臂,又不自觉放轻脚步,不敢吵醒她。
她还是睡着的时候好,乖巧多了。
等回了别墅,温修文直接带着人上楼,去了卧室。
他没有让保姆进来,帮她脱了鞋和外套,让她在床上躺着。
江辞晚睡得脸红扑扑的,无意识地蜷了蜷脚趾。
温修文又去端了热水和毛巾,帮她敷脚。
湿热的毛巾敷上脚心的红痕时,江辞晚在睡梦中轻轻哼了声,像是在撒娇。
温修文动作一顿,看着脚心那片被磨出的淡红,想到她方才张牙舞爪的模样,又忍不住说了一句:“这么娇气。”
但手上的动作却不自觉放轻了些。
之后,他将空调温度调到最适宜的温度,在旁边守了好一会儿,这才起身,悄悄离开。
等温修文回到自己房间时,已经快要中午,不知不觉就耽误了一整个上午的时间。
他刚打开笔记本电脑,手机便震动起来。
来电显示跳动着“侯若汐”三个字——这人是他的老同学,一个很优秀的女生,他们以前一起参加过很多次全国竞赛,拿了不少金奖回来。
“修文,是我。”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声音,“我现在转学到a市了,我记得你也在这边上学?以后有什么事,可能要麻烦你多多关照一下。”
她的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分寸感,也藏着一点忐忑。
侯若汐其实也不想打这个电话。
只是自己第一次过来,难免有些担心,便提前联系了好几个在这边的朋友。
到底是以前的老搭档,温修文没有拒绝,淡声开口:“嗯,没问题,你有需要就联系我。”
对方像是松了口气,轻快的笑意透过听筒传来:“我和智杰这会儿正在南区,你要不要一起来吃个饭?就当是我提前谢谢你们。”
温修文望着窗外的太阳,想到江辞晚一时半会也醒不了,应该不会着急找他,便答应道:“好,等我半小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