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得说不出话。祖坟被亵渎,这在中国人的传统观念中,是极其严重的不敬之举。
阴云压下,乌鸦啊啊地叫了几声,整个山林墓园的氛围变得更加阴森恐怖。
温玉紧紧抓着苏绾绾的手,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光芒。她缓缓走上前,指着红漆斑驳的墓碑,声音颤抖却语调清晰:
“这、这是诅咒!老祖宗刚回来就出这种事”
她的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,激起层层涟漪。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转向喜崽崽,小女孩站在那里,小脸上满是困惑。
马小惠也连忙附和:"是啊,我听说有种古老的诅咒,会用红漆污损祖坟,意味着家族将有大灾。"她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,“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"
喜崽崽歪着小脑袋,似乎在思考什么。她踱着小步走向被污损的墓碑,伸出小手轻轻触碰那些红漆。
"别碰!"温玉尖叫一声,“那可能有毒!或者带有诅咒!"
喜崽崽并未理会,只是认真地检查着红漆,突然抬头看向温玉和马小惠,眼神异常平静:”这是这几天才刚泼上去的,漆还没有完全干。"
"你怎么知道是这几天的?“苏承霄敏锐地问道。
"因为师父教过喜崽崽,看颜色的干湿程度就能判断时间。"喜崽崽的回答天真无邪,却又透着不符年龄的智慧。
一股诡异的冷风突然刮过,掀起地上的落叶,树影摇曳,发出沙沙的响声。喜崽崽的小揪揪被风吹得摇晃,她却站得稳稳的,小脸上忽然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。
"红衣姐姐说,她知道是谁干的。"喜崽崽突然开口,童声清脆回荡在墓园中。
“又是那个莫须有的红衣姐姐!”温玉冷笑一声,“别以为说些神神叨叨的话,就能转移视线。”
"对啊,这孩子总是提到什么红衣姐姐,我看就是在编故事。"马小惠也立刻附和,语气中充满不屑。
天空突然响起一声闷雷,更加阴沉的云层压了下来。喜崽崽站在墓碑前,小手在空中轻轻画了个符,轻声念道:"红衣姐姐,借你一用,可好?"
说完,她轻轻吹了口气,仿佛将什么东西吹向了马小惠。
一道红影如烟般掠过,马小惠突然浑身剧烈抽搐。
她的高跟鞋"咔"地折断,整个人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僵直站立。再抬头时,她的瞳孔已经变成不正常的血红色,嘴角扭曲出一个绝非人类能做出的笑容。
"温玉"马小惠的嗓音完全变了调,沙哑阴冷,像是从地狱深处挤出来的声音,"好久不见啊"
温玉脸色瞬间惨白如纸,踉跄着后退:"你、你是谁?!"
"我?"马小惠歪了歪头,脖子发出"咔咔"的响声,"温玉"
马小惠的嗓音突然变得嘶哑破碎,像是砂纸摩擦玻璃的声响,"还记得五年前那场车祸吗"
温玉浑身剧烈颤抖:"你、你在胡说什么"
"我的命"马小惠的脖子不自然地扭曲着,嘴角渗出暗红的血丝,"该还给我了"
温玉如遭雷击,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。
"你们苏家藏污纳垢"马小惠的声音忽高忽低,像是两个人在交替说话,"我要诅咒你们每一个"
下一秒,她突然疯了一般地扑向温玉,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死死掐住温玉的脖子。
温玉尖叫着,疯狂地挣扎,精心打理的卷发凌乱不堪,昂贵的旗袍也被撕开一道醒目的裂口。
“胡说八道!”温玉愤怒至极,也伸手死死掐住马小惠的脖颈,精致修剪的指甲深陷进对方皮肤,“你在这儿装神弄鬼吓唬谁呢?”
说着,她的语气突然压低,唇角勾起一抹病态而扭曲的快意:“你活着的时候斗不过我,变成鬼了,我还怕你不成?”
两人顿时如同市井泼妇般扭打成一团,丝毫不顾及形象。马小惠的假睫毛飞了出去,温玉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崩裂开来,滚落了一地。
周围众人见状大惊,急忙上前将两人拉开,混乱的场面终于得到片刻喘息。苏砚之的脸色阴沉如铁,苏承霄则震惊地看着妻子,目光中充满质疑。
就在混乱达到顶点时,一声清脆的响指声突然打破了僵局。喜崽崽站在那里,小手收回,平静地看着这一切。
马小惠的身体猛地一震,随后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,茫然地环顾四周:"我我怎么了?刚才发生了什么?"
她的声音恢复了正常,神情困惑。但周围人看她的眼神已经完全不同——震惊、恐惧、怀疑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。
祭祖活动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中草草结束。苏砚之让人用黑布遮盖了被污损的墓碑,安排专人进行清理。温玉全程魂不守舍,刻意与马小惠保持距离。而马小惠则一脸迷茫,似乎真的不记得自己刚才说过什么。
回程的车内,气氛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。
苏承霄脸色阴沉地盯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景物,脑海中一遍遍回放刚才墓园中混乱的场景。他转头看了看身旁仍然瑟缩不安的温玉,心头一阵难言的烦躁。
“刚才那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苏承霄冷声开口,语气中透着少有的质疑,“你和马小惠到底瞒着我什么?”
温玉猛然一颤,下意识地攥紧裙摆,强作镇定:“我也不知道,可能是……撞邪了吧。”
苏承霄眼底寒意更浓,目光逼人地望着妻子:“五年前的车祸,她说的到底是谁?”
温玉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,嘴唇哆嗦了一下,低声道:“我怎么知道,她刚才分明被什么附体了!我也是受害者,你还怀疑我?”
苏承霄沉默片刻,缓缓道:“希望如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