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绾绾被吓了一跳,手一松,小熊"啪嗒"掉在喜崽崽脚边。
喜崽崽蹲下去捡,正好看见温玉刚才夹给她的桂花糕——米白色的糕体正渗出蛛网似的黑纹,像道馆后山被雷劈焦的老松树皮。
"轻舟。"苏砚之轮椅上的符咒红得快滴出血来。
苏轻舟早戴上了橡胶手套,镊子精准夹住桂花糕扔进玻璃密封盒:"蚀骨散,遇热挥发。"他推了推眼镜,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温玉涂着荧光甲油的手指——和实验室那管睫毛膏里的荧光剂,一个色号。
"老祖宗的餐具我擦过七遍。"苏星临突然站起来,手里的桂花酿"哗啦"泼向温玉。
琥珀色的液体在空中凝出冰晶,像个透明的罩子扣住温玉的脑袋。
他歪了歪嘴,发梢垂下来扫过喜崽崽的小揪揪:"大嫂的这杯,该换手温了。"
温玉在冰罩里尖叫,珍珠耳环撞得叮当响。
喜崽崽趁机把张妈刚递来的"新桂花糕"塞进小橘嘴里。
这只橘猫是她下山时捡的,此刻正蹲在苏沐晨脚边舔爪子,被塞了糕后眯起眼打了个嗝——"噗"地喷出颗翡翠碎屑,在桌布上滚了两滚,停在温玉脚边。
"绾绾。"苏承霄的声音突然沉得像压了块铁。
他正捏着苏绾绾机械熊的熊掌,指尖夹着个比米粒还小的摄像头。
苏绾绾凑过去看,小熊肚子上的暗扣被撬开了道缝,里面还粘着半块温玉常用的玫瑰色指甲油。
"崽崽帮忙。"喜崽崽想起苏轻舟说过机械熊能录音,踮脚从口袋里摸出张符咒。
那是她用晨露画的,黄纸边缘还沾着草汁。
符咒往小熊头顶一贴,电子屏突然亮起蓝光,温玉的声音混着瓷器碰撞声传出来:"王伯,蚀骨散要掺在桂花糕芯里,那小崽子最爱甜的"
宴会厅里安静得能听见烛芯燃烧的"嘶啦"声。
温玉的冰罩"咔"地裂开道缝,她脸上的粉都吓掉了,盯着苏砚之轮椅上的红光符咒直发抖。
喜崽崽正想扑进曾祖父怀里,鼻尖突然钻进股浓得发苦的桂花香——比刚才的甜香多了股子腥气,像道馆后山坟头开的野桂花。
"新做的桂花糕。"张妈端着青瓷盘过来时,喜崽崽刚好抓住她手腕。
老管家的皮肤皱得像晒干的橘皮,可脉搏跳得比苏沐晨解高数题时还快。
喜崽崽偷偷掀开糕盖,看见最底下那块糕的底部——用金线绣着个小葫芦,和道馆老道士临终前塞给她的地图碎片,纹路一模一样。
"喵——"小橘突然炸成毛球,弓着背扑向落地窗。
喜崽崽跟着看过去,玻璃上闪过一串黑影,青面獠牙的,像老道士画在符纸上的厉鬼。
她刚要拽苏星临的袖子,就听见"滴——"的电子音。
苏绾绾怀里的机械熊原本蔫头耷脑,这会儿突然抖了抖爪子。
它电子屏上的红光连成了线,原本圆溜溜的眼睛变成两道竖缝,爪子慢慢抬起来
宴会厅里,酥香还未散尽,那只原本蔫蔫趴在苏绾绾怀里的机械熊,忽然“叮”地一震。
红光从它圆溜溜的眼里绽出,如同利箭般直直对准场中央那个纤细的小小身影——喜崽崽。
“检测到邪祟。”
机械熊的电子音像是被谁偷换了芯子,机械而冰冷,带着点儿诡异的拖音,回荡在偌大的厅堂里,简直像午夜灵异节目开播现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