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桑余从混沌中醒来,头痛欲裂。
\"娘娘醒了?\"云雀连忙端来温水,\"您睡了一天一夜,可吓坏奴婢了。\"
桑余茫然四顾,寝殿内陈设熟悉又陌生。
她记得自己睡前是去找桂花树,然后记忆像被撕碎的纸片,怎么也拼不回来。
\"我怎么了?\"她声音嘶哑。
云雀眼神怜惜:\"娘娘在雪地里晕倒了,是陛下抱您回来的。\"她顿了顿,\"陛下守了您一整夜,刚去上朝。\"
桑余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紧锦被。
祁蘅守着她?为什么?他不是不是刚立了陆晚宁为妃吗?不是恨她吗?
这个念头刚冒出来,她就愣住了。
为什么她会觉得祁蘅恨她?
\"娘娘,要传膳吗?\"云雀小心翼翼地问,\"陛下吩咐小厨房备了您爱吃的\"
桑余失神的看着周围的一切,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她记忆里溜走了,像指间沙,抓得越紧流失得越快。
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,可她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变了。
\"好。\"她疲惫地闭上眼,\"你先下去吧\"
云雀见桑余终于肯开口吃东西,慌忙退下去传膳。
过了片刻,云雀布完了菜,扶着桑余来吃。
云雀看着桑余心不在焉的吃饭,叹了口气,说道:“也不知道拜托季统领查的事如何了。”
桑余拿着筷子的手猛的停顿,她回头:“季远安?”
“是啊。”
“他?查什么?”
云雀面色微微发白:“娘娘连这个……也不记得了么?”
桑余收回视线,自己怎么会和季远安有联系,还让他帮忙查事?
可是,查什么来着?
她越想头越痛,脑子里像有无数细针在扎。
就在这时,殿门被推开,祁蘅迈步而入,朝服未换,显然刚下朝就赶来了。
\"阿余。\"他快步走到床前,伸手抚上她的额头,\"还难受吗?\"
桑余本能地往后缩了缩,这个动作让祁蘅的眼神一暗。
\"陛下\"她声音干涩,摇了摇头:\"臣妾没事。\"
祁蘅的手僵在半空,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。\"朕让人熬了药,趁热喝。\"
他从宫人手中接过药碗,亲自试了温度才递给她。
桑余看着碗中的药汁,浓稠的苦涩飘过来,桑余莫名感到一阵恐惧。
这药她好像喝过很多次了。
\"怎么了?\"祁蘅柔声问,眼神却紧紧盯着她的反应。
桑余勉强笑了笑:\"我怕太苦了。\"
\"乖,喝完有蜜饯。\"祁蘅的语气像哄孩子,却带着不容拒绝的认真。
桑余只能接过药碗,在祁蘅灼灼的目光下慢慢饮尽。
药汁入喉,苦涩中带着一丝诡异的甜,像腐烂的花蜜。
祁蘅满意地笑了,亲手将蜜饯喂到她唇边。
桑余接过蜜饯,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,立刻被反手握紧。
\"阿余的手怎么这么凉?\"他皱眉,将她的手包在掌心轻轻揉搓,\"朕让人再给你添几个炭盆。\"
桑余想抽回手,却被他握得更紧。
祁蘅的手很暖,却让她感到一种诡异的寒冷,仿佛被毒蛇缠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