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知县都来送礼了,那他们也不好空手来吃饭吧。
于是很多人连忙回家咬咬牙也都掏了十几个铜板的礼钱。
但卫木匠大手一挥,豪气表示不需要。
今儿他高兴,知县老爷都给他们家送礼。
这么光宗耀祖的事,喜得他牙花子都笑出来了。
瞬间卫木匠都忘了今儿举办是认亲宴,村民给的那点礼钱,他还真看不上眼了。
卫岳准备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,白玉一分为二,雕刻了两块一模一样的玉佩。
每块玉佩看着图形都十分完整,但合到一起则是一幅更大的图案。
卫岳将两块玉佩给卫辞和程佑安,程佑安收到玉佩后就要给卫岳和尔雅磕头:
“儿子见过干爹干娘。”
尔雅不许他跪,她就不喜欢古人这点,动不动就要跪。
这是程佑安来到青州以后过的最热闹的一个年。
卫家很小,跟程家一比远远不如,却比程家更自在。
程父从小不喜欢儿子的外向,他高娶了媳妇,在岳家多年抬不起头。
好不容易扬眉吐气,长子却又跟外祖家亲近,于是程父连带着亲儿子也不喜欢了。
后来程佑安的生母去世了,程父又娶了更合心意的继室。
继室又给他生了儿子,对程佑安这个亲近外祖的儿子他就更看不顺眼了。
所以程佑安生母去世后,他在家中就没有一丝归属感。
后来被赶到青州,他也习惯了跟几个仆人一起过年。
只有今年是不同的,大年初一,他居然收到了四份压岁钱。
程佑安已经很多年没收到过压岁钱了,他都多大的人了。
可卫辞还有,于是他也有。
卫木匠和周三娘,尔雅和卫岳,每个人都给了他。
后来他去了宋家,宋老三和林氏也同样给了他压岁钱。
程佑安有些稀奇,他看不上这点钱,可这样收到钱的方式让他很喜欢。
因为收到压岁钱的那一刻,仿佛有人在告诉他,你还是个孩子。
他还以为早就没人当他是孩子了。
卫辞留在家中直到过了元宵节,卫木匠得知他要去京城,既支持又不舍。
他虽然年纪大了,却也知道孙子拜了大官为师以后必定有出息。
不能因为自己不舍得就耽误了孙子的前程。
因此元宵节一过完,卫木匠就让卫辞离家去京城到他老师身边求学。
尔雅与卫岳还不能走,青凤已经定好了婚期,就在下个月。
尔雅与卫岳打算参加完青凤的婚礼再回青州。
卫辞本想也多留一个月,参加小姑姑的婚礼。
卫木匠却私下催他:
“你小姑姑的成婚有你爹娘在就够了。
你马上就要考状元了,怎能在这浪费时间。
赶紧去京城,好好跟着你老师学。
将来考了状元光宗耀祖,爷爷就是立刻死了都能闭眼了。”
卫辞本来是犹豫不决的,听到爷爷的催促后,还是决定立刻启程了。
走之前卫辞与程佑安还是要先回青州,从青州可以走水路,能省不少时间。
尔雅叮嘱卫辞,到了青州带上王安一起去京城,让王安跟在他身边替他跑腿。
卫岳担忧卫辞此去青州要住在老师家,再带一个下人会不会不好。
尔雅却道:
“京城天子脚下,规矩多,呼朋唤友都要先递拜帖。
还有像一些跑腿买东西的小事卫辞总不能事事亲力亲为,有王安跟在身边能省不少事。
不然万一文大人看卫辞整天被琐事烦身,说不定还会有意见。”
王安本就是卫岳给卫辞准备的书童,但一想到如今儿子要寄人篱下一年多。
卫岳就忍不住焦躁,生怕儿子在外面受委屈,恨不能自己也跟着去算了。
尔雅也不放心,虽说卫辞是正儿八经拜了文大人为师的,按当下人的思想,他算文大人的半子。
文大人不可能闲着没事害自己的徒弟,可这也不耽误尔雅的担忧。
出门在外,再好也不可能像在家里一样舒服。
尔雅一边担忧一边往卫辞包裹里塞了一万两银票,她叮嘱卫辞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