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何家太夫人前段时间生病我也不知道。
回头我想为太夫人绣一本经书,郭夫人可千万不要拒绝。”
郭夫人闻言一愣,连忙道:
“这也太麻烦宋夫人了。”
尔雅道:
“一点心意,算不得什么。”
反正她可不想在这里再抄一遍经书了。
尔雅这寺庙一行,损失了一只价值千两的翡翠镯子不说,还被拉着抄了一下午的经书。
又自找了一个绣经书的任务,她还真是将低头娶媳妇这句话做到了淋漓尽致。
不过谁让她家看上了人家女方呢。
回去的马车上,王婶给尔雅按摩着脖子和手腕,让她松快点。
王婶憋了一天的疑问,她询问尔雅:
“这何家的夫人到底怎么想的?怎么偏拉着夫人您抄什么经书?”
尔雅也没搞懂郭夫人什么意思,她疲惫的摇了摇头:
“随她怎么想的吧,谁让咱们矮人家一截呢。”
与此同时,郭夫人与何琇莹也在马车中讨论着今天的事。
只不过郭夫人手中还拿着一本经书,如果尔雅在此,一定能认出,这正是她今天抄写的经书。
郭夫人将经书仔仔细细从头翻到尾,何琇莹忍不住询问母亲:
“娘,你为什么要拉着王夫人与宋夫人抄经书啊?
现在又让人把宋夫人抄好了供在佛前的经书拿了出来研究了这么久,你到底看出什么了?”
郭夫人眼看一向沉稳的女儿突然沉不住气,当即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。
“娘还不是为你筹谋,那卫辞是有才华,瞅着前途也光亮。
可这嫁人不能只看男人,婆婆可比男人重要多了。
娘不为你把着关,万一让你遇到一个刻薄无知,又爱磋磨人婆婆,你不要哭一辈子!”
何琇莹闻言脸瞬间红了,她摇了摇母亲的手臂,撒娇道:
“娘,那你看出什么了?”
郭夫人叹了口气:
“你这位未来的婆婆,别的不说,倒是个沉得住气的。
你看她抄的这经书,从头到尾,字迹都没什么变化。
今日抄经书时我特意加快了速度,她又是个新手,抄的最慢。
但人家硬是不急不缓,字迹没有一丝潦草。”
何琇莹不解:
“沉得住气又如何?”
郭夫人仔细为女儿讲解:
“能沉得住气,起码说明她要脸面,是个稳得住的人。
虽然那些文人都说什么伪君子不如真小人,但莹儿,咱们女人就要反过来。
宁愿婆母是个伪君子,也不要真小人。
伪君子起码还要脸面,她要脸,沉得住气。
就算品行不好也不敢正大光明的磋磨你,你就还能想办法跟她周旋。
最怕的就是那种没皮没脸的婆母,一哭二闹三上吊,一点脸面也不要。
像如今工部郎中孙大人的母亲,没皮没脸,用儿媳妇的嫁妆不说。
居然觍着脸用儿媳妇的嫁妆给自己儿子纳妾,还在外人的宴席上磋磨儿媳妇。
遇上这样的婆母,那真是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了。”
何琇莹闻言沉默,孙大人的母亲她也见过。
孙大人出身贫寒,一朝得势也娶了个官家千金。
如今孙家住的是儿媳妇的嫁妆宅子,吃的用的也算是儿媳妇的嫁妆财产。
孙母偏没有一丝羞愧,还想着法磋磨儿媳,听说都有御史要参孙大人了。
这正是因为孙家的榜样在先,如今京中都不流行榜下捉婿了,就怕捉个孙大人的女婿回去。
都说凤凰男的路难走了,再也没有权有势的老丈人赏识凤凰男。
这一切还不是因为前人把路都走绝了。
郭夫人看女儿似懂非懂也没再多说什么。
她的公公与丈夫都看上了卫辞,有意把女儿嫁到卫家,其实如今她想反对也没用了。
但她还是尽力拖了一段时间,提出要看看卫辞的母亲,就是怕女儿成为第二个孙家媳妇。
还好今天的见面还算不错,郭夫人看卫辞的母亲也不像孙母那种人。
否则她定要想方设法毁了这门亲事,哪怕触怒公公丈夫也在所不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