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会厅的气氛在短暂的骚动后重新归于平静,王子优雅地端起鎏金酒杯,黑曜石面具下的声音温润如浸了蜜的玉:“方才只顾招待,我还没有问贵客们名字,可否告知?”他的目光扫过众人,落在冥渊暗红的眼眸上,又转向始终握着手机拍摄的渊。
冥渊靠在雕花椅背上,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匕首:“冥渊。”话音刚落,帝洛川将三叉戟重重杵在地面,蓝色眼眸带着审视:“帝洛川。”林泽轩摘下月之弓,颔首行礼:“林泽轩。”
江锦年合上画本,笔尖还沾着未干的颜料:“江锦年。”夜无殇转动黯淡的法杖,紫色眼眸闪过微光:“夜无殇。”冥萧抱着盾牌蹭过来,翠绿色的眼睛亮晶晶的:“我叫冥萧!”众人依次报上姓名,声音在装饰着神魔图腾的穹顶下回荡。
“渊。”渊突然将手机镜头怼向王子,金属面具缝隙里透出玩味的红光,“那你呢?总不能让我们一直叫你‘王子殿下’吧?”他周身翻涌的黑雾凝成细小的爪子,轻轻挠着王子的袖口。宴会厅的空气骤然紧绷,下人们连呼吸都屏住了——从未有人敢如此直白地向王室发问。
王子的手指轻轻叩击着鎏金酒杯,黑曜石面具下传来低沉的轻笑,在静谧的宴会厅里泛起细微涟漪。他抬手理了理袖口繁复的金丝刺绣,慢条斯理开口:“我名厌离。”尾音婉转,带着几分漫不经心,却让在场众人的神经不自觉绷紧——这名字里暗藏的厌弃疏离之意,与他完美无缺的礼仪形成诡异反差。
厌离将酒杯放在镶嵌着月光石的托盘上,金属碰撞声清脆如裂冰。“各位来是有什么目的呢?”他重复的话语裹着笑意,却像是毒蛇吐信前的嘶鸣,“毕竟,能激活神魔石的人,可不会是单纯来做客的。”
渊突然前倾身体,金属面具下的目光如炬,周身翻涌的黑雾凝成尖牙状虚影。“我们为了神魔塔。”他的回答直截了当,手机镜头对准厌离腰间那枚刻满符文的玉佩,“听说这里藏着打开它的关键,王子殿下……不会一无所知吧?”
宴会厅的乐声戛然而止,侍女手中的果盘重重落地,水晶葡萄在镶满宝石的地砖上滚动。厌离的手指微微收紧,面具缝隙里的金色眸光骤然冰冷,却在下一秒化作温和笑意:“原来如此。”他起身时衣摆扫过桌案,震得琉璃盏中的琼浆泛起涟漪,“只是这神魔塔的秘密……可不是那么容易揭开的。”话音未落,穹顶的水晶灯突然剧烈摇晃,幽蓝地脉光透过彩绘玻璃窗,在众人脸上投下妖异的阴影。
厌离优雅地抚了抚袖口,黑曜石面具下的声音温润如旧:“我给各位安排了住处,各位先去歇息吧。”他抬手示意侍女呈上镶嵌着王室纹章的钥匙,鎏金烛火在面具边缘投下锋利的光,“养足精神,明日再谈神魔塔的事。”
众人对视一眼,虽满心疑虑,却也只能接过钥匙。冥渊把玩着钥匙上的禁灵符咒,压低声音对渊说:“小心有诈。”渊晃了晃始终开机拍摄的手机,金属面具下传来轻笑:“正合我意。”
子夜时分,幽蓝地脉光透过雕花窗棂,在寝殿地砖上流淌成河。渊忽然睁眼,精准扣住钻入被窝的手腕。掌心传来的温度混着陌生的雪松香,还有黑曜石面具冰凉的触感——厌离不知何时解开了繁复的衣扣,玄色里衣半敞着,玉白的脖颈在阴影中若隐若现。
“王子殿下,爬床也应该穿透一点啊。”渊扯住对方衣领往后一拽,两人面具相撞发出清脆声响。他周身黑雾凝成锁链缠住厌离的腰,手机镜头不知何时亮起,红光在黑暗中格外醒目,“是想打探情报,还是……”
厌离突然欺身而上,滚烫的呼吸透过面具缝隙洒在渊耳尖:“我倒觉得,贵客更像在欲擒故纵。”他腰间玉佩泛起微光,地面符文骤然亮起,将两人困在淡紫色的结界中。指尖擦过渊的金属面具系带时,厌离轻笑出声,“不如我们坦诚相见?”话音未落,结界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似乎有人朝着寝殿狂奔而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