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长钰听到了安桐说这话，犹豫了一下，还是不解地开口问道：
“额……弟子想问问，师父您很讨厌那个欧阳雪梅吗？”
“讨厌谈不上，只是……怎么说呢，这样的人太轴了，而且，可能还有一点圣母。”
安桐摆了摆手，无所谓地说道。
“而像是这样的人，死得往往更快。”
“可是……弟子却不是那么认为。”
顾瑶却是开口，脸上满是郑重之色。
“…我听师父您说过，在第二关的幻境时，对方的身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人。”
“而我和师妹两人也经历过那个幻境，不仅身后有危机，多救一人脚下还会因为阵法效果变得迟缓。”
“可是，就算是这样，对方却依然没有放下身上的生命！”
“所以这就是蠢。”
见顾瑶还想要开口，安桐直接开口打断道：
“来，我和你们讲一个我还在凡人时的经历吧。”
安桐开口了，顾瑶自然也是不敢多说些什么，只是闭嘴聆听着：
“在凡人的时候，我也曾经像是她这样，认为只要怀着一颗善良的心，以诚待人，在他人最困难的时候应当及时给予援手。”
“直到有一天，隔壁的王大妈来找我，说她的儿子最近要赶考，可是她最近手头有点紧，问我能不能借点钱作盘缠。”
听到这开头，哪怕是在安桐面前，顾瑶和陈长钰两人的眉头便是不禁微微一皱。
无论是当过官的顾瑶，还是在底层摸爬滚打过的陈长钰，听到“借钱”后，心中就已经明白安桐说的故事是个怎样的故事了。
“我当初想着乡里乡亲的，又是邻居，我自然不可能那么小气。”
“而且我心地善良，也确实是希望看到对方儿子能够考得一个好成绩，二话不说便是给了半两的银子。”
“嘶——”
听到半两银子，顾瑶和陈长钰两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她们太清楚，半两银子在普通农村究竟是意味着什么。
简单的来说，是一个普通劳动力大约25天的工钱了！
“在收了我的银子之后，王大妈笑着握着我的手，向我表示感谢。”
“而我也觉得没什么，摆了摆手。而第二天，又有一个乡亲来找我借钱了。”
“而这，只是一个开始。”
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，你们能够猜到吗？”
两人没有说话，顿时是陷入了沉默当中。
而在一旁，跪在地上的李清影却是开口补充道：
“接下来，找师父借钱的人会越来越多。可是师父哪有那么多钱呢？”
“随着自己的生活日益艰难，师父没办法，只能让那些想要借钱的人立下字据。”
“而村民们，他们会眉头一皱，张口就是‘立字据’干嘛，‘都是乡亲邻居’……”
“如果你坚持让他们立下字据，他们不会觉得理所当然，反而会冷哼一声，甚至会对师父破口大骂。”
安桐走到李清影面前，轻轻地给对方一个手刀。
李清影被打了也不生气，只是俏皮地吐了吐舌头，然后便没有继续说话了。
安桐顺势将手放在对方的爆炸头上，继续说道：
“而如果我放弃让他们立字据，他们便会继续借钱，直到把我拖垮。”
“然后，问题来了：你们觉得到了最后，我能够把钱收回来多少？”
安桐看着陷入了沉默的两个弟子，开口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