申警官的同事立即冲过去,将他双手反剪在背后,再拿手铐铐住,那个无辜的女孩儿终于重获自由。
持刀挟持不是小事,更何况林品胜刚刚情绪失控的时候,刀刃在那个女孩儿脖子上划破了一个浅浅的伤口。
女孩儿被救护车带去医院。
林品胜则是要被押去警局里受审。
我挣脱开赵挽江的手,走到申警官跟前,向他恳求:“我可以跟他说几句话吗?就几句。”
申警官看了看我后,点头:“行。”
我转头看着林品胜,郑重地对他说:“我既然答应你会把货款转给你,就不会食言,你好好跟警察认错,那个女孩儿那边我也会去求情。”
“林先生,”我后退一步,深深朝他鞠躬,向他道歉,“对不起。”
随后,林品胜被带上了羁押车。
申警官说:“许小姐,虽然这个案子跟你没什么关系,但还是要麻烦你再跟我们去趟局里,做个笔录。”
我点头:“好。”
车驶向城南分局。
赵挽江一直沉默不语。
我忙着联系林品胜的家人,也没空搭理他。
腾辉建材拖欠林品胜的货款是两百八十多万,也正如申警官说的那样,这不管是对于曾经的大小姐许宁心,还是现在的许宁心,都不是一个天文数字。
可问题是,许家破产后,我名下的所有账户都被冻结了,早就无银行账户可用,所以沈静亭第一次去迷岛找我时,给我开的那张支票我也一直没去兑现,还因为担心被赵挽江发现,而放在了我母亲在疗养院的私人物品柜里。
除此之外,赵挽江也给了我一张银行卡,里面还有五千万,但那张卡是以他的身份信息开的,眼下这张卡并不在我身边,我也记不得账号与密码,就把林品胜的账号发给他,让他往里面转三百万。
赵挽江不为所动。
我就用胳膊肘碰了碰他:“快点,又不是用你的钱,那五千万本来就是你答应我的,我从迷岛辞职的条件。”
赵挽江冷冷看着我,眸底如潮暗涌:“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干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!下车的时候,我就提醒过你,不要答应那个林品胜的任何要求。”
“你真当那些警察是吃白饭的,救不下那个女孩儿吗?”
“你信不信,你现在只要把林品胜的货款给他转过去,天一亮,其他债主就会有样学样?”
“许宁心,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那么幼稚天真!”
我若是不幼稚天真的话,怎会相信那所谓的救命之恩,是命运的安排?
我若是不幼稚天真的话,怎会相信他答应我的追求,是喜欢我想跟我在一起?
我若是不幼稚天真的话,怎会相信他跟我结婚,是想跟我长相厮守生生世世?
我若是不幼稚天真的话,怎会落得如今这个一无所有家破人亡的下场!
我深深吸了一口气,然后压抑着不断翻涌高涨的恨意,平静地对他说:“我知道你的意思,我也知道警察不是吃白饭的,可是你想过没有,如果我不答应林品胜,导致他情绪失控了呢?”
“你刚刚也在现场,看得到他手里的刀一直抵在那个女孩儿的脖子上!”
“还有林品胜的女儿——”
“你也听到了,如果不换肾的话,她就只有等死。”
“赵挽江,我也想像你那样权衡利弊冷漠无情,但我做不到,我爸爸的死已经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了,要是再加上那个女孩儿,还有林品胜的女儿——”
“赵挽江,你觉得我还有力气活下去吗?”
“而且,你跟我都很清楚,他们这些人有多无辜!
赵挽江紧锁着眉头,不言语。
我紧紧盯着他线条锋利的侧脸,再次说:“赵挽江,如果你觉得我们许家的债务会牵连到你的话,我还是那句话,你可以对外公布我们的离婚协议,我也会跟债主说明,我们许家的债务跟你没关系!”
一路沉默到警局。
一位女警官带我去做笔录。
做完出来,天色已经大亮。
赵挽江一直在等我,他坐在休息区的长椅上,沉着一张脸,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