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,黄佳程虽然状态疯癫,但那句“报仇”肯定是有根据的。
不然,她为什么这样说?
若只是单纯地为了离间我与赵挽江的“感情”,那也太幼稚了,且不说我信不信,我现在天天跟赵挽江四目相对,他还一副爱我爱得要死的样子,我要想拆穿她不要太简单了。
可问题是,我跟赵挽江的父亲又不是认识,谈何仇恨?
这个仇人不是我的话,那就只能是我父亲与母亲了,可若他父亲跟我父母有仇的话,那我父亲当初就不会同意我跟他结婚了呀?
一连几日,我都想不明白,心中疑云重重。
转眼就到了重阳节。
秋老虎还在发威。
张家果真派车来接我,一同前来的还有婉怡。
几年不见,她又漂亮了。
一见面,她就夸张地尖叫了一声:“许宁心!”然后,冲上前来紧紧抱住我,“你这个死女人,这么久不联系我,还有没有把我当朋友。”
两年多没见,张婉怡小姐生气的时候还是喜欢掐人,尤其是掐人腰间的软肉。
我痛得直求饶:“我哪敢啊,实在是没脸嘛……哎呀痛痛痛,快点松手,肉都要被你掐下来了。”
“掐下来正好,炒了下酒。”婉怡嘴上恶狠狠的,但收回了手。
松开后,她将我上下打量了一圈,眼眶微红:“怎么瘦了这么多?”
我扯了下唇角,没解释。
见我不说话,婉怡也没追问,拉着我上车。
车门关上后,婉怡犹豫半天,还是没忍住,问我:“心心,这两年,你还好吗?”
我露出一个微笑:“还行。”
为了照顾我早已经碎了一地的自尊心,婉怡的关心点到即止。
到张家后,婉怡先带着我去跟张奶奶问好。
站在门口,我有点近乡情怯,怯生生叫了一声:“张奶奶。”
张奶奶正在听评弹,一见我来了,立刻抬手,两位表演的艺人立时停下来,抱着琵琶安静地退出去。
然后,朝我招手:“快进来,到我跟前来。”
我立刻快步走到她的跟前,半跪在她的膝前,仰头看她:“不好意思啊,张奶奶,这么久才来看您,您不要生我的气呀。”
张奶奶还未说话,眼圈先红了:“你这孩子,说什么傻话呢。”一把拉着我的手,“姓赵的那个混小子说你去瑞士了,我就真以为你去瑞士了,哪晓得你竟受了这么多苦。”
“早知道啊,当初我就该跟文善说,别同意这门婚事。”
“女人嫁人就跟投胎一样,选择对了,幸福一生,选择错了,就是痛苦一生。”
“对了,文善怎么样了?”
我吸了一下鼻子,忍着眼泪说:“还是老样子,不认得我,只记得爸爸。”
张奶奶长叹一声:“哎,你说这好好的一家子,怎么就弄成今天这样子了?真是作孽啊。”
“我问你,”张奶奶拉着我,在她身边坐下,“姓赵的那个混小子摆明就是冲着你们许家家产去的,你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,现在多少也应该知道一点了吧,怎么还回去他身边了?”
“你真就那么放不下他?”
“不是……”我摇头,沙哑解释,“我回到他身边,只是想弄清楚一些事情,我爸爸死得太不明不白了。”
张奶奶听后,拍了拍我的手背:“你有这份心,也算是靖远没有白疼你,但我不赞成你这么做,那个赵挽江明显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,你父亲纵横商场多少年,都栽在了他的手里,你一个小姑娘,怎么斗得过他呀?”
张奶奶眼中的担心显而易见。
我宽慰她:“我有分寸的,您放心吧。”
晚饭时,张奶奶执意要我坐在她旁边,还时不时地给我夹菜,惹得婉怡很不满意,酸溜溜地说:“奶奶,您也太偏心了吧,心心一来,眼里就没有我了,我还是不是你的心肝宝贝儿啦?”
张奶奶轻哼:“你要是像心心那样,没事就往我跟前凑,给我搓背陪我听戏,我就当你是心肝宝贝儿。”
随即,数落:“你说你,回来这几天,有一天在家里陪过我吗?”
“天天睡到日晒三竿也就算了,醒了就立刻跑得没人影,没陪我吃过一顿饭,更别说给我捶背陪我听戏了,就这还想当我的心肝宝贝儿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