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白骑兄!”三人惊呼,眼中尽是骇然。
赵云抽回长枪,银亮的枪身上鲜血滑落,他面无表情,眼神冰冷。
“谁下一个?”
“小子!拿命来!”
眼见张白骑惨死当场,李大目双目赤红,悲愤与恐惧交织,厉声咆哮,手中长矛带着同归于尽般的决绝,狂猛刺出!
“日薄西山!”
怒吼声中,一道凝练如实质的圆柱形气劲再次自矛尖爆射而出,其势比之前更加狂暴,蕴含着李大目全部的精气神,如一道追魂夺魄的死亡光束,直轰赵云心口要害!
面对这垂死挣扎般的凶猛一击,赵云星眸中寒芒一闪,竟是连半分闪躲的意思也无。
他立于马上,身形稳如磐石,龙胆亮银枪枪尖只是看似随意地轻轻一颤,迎着那毁灭性的光柱,似缓实快地斜斜一引。
“鸾凤和鸣!”
又是那玄奥无比的枪招!
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微妙波纹,再次于枪尖荡漾开来,宛如平静湖面投入一颗石子,漾起一圈柔韧而坚不可摧的涟漪。
那狂暴无匹的圆柱形气劲一头撞入这看似脆弱的波纹之中,刹那间,仿佛陷入了无形的泥沼,前进之势骤然一滞!
紧接着,一股无法抗拒的牵引之力自波纹中生出,那足以洞穿金铁的气劲竟被这股力量巧妙地一带、一转,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拨弄,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,循着原路,悍然反射向它的主人——李大目!
“不——!”李大目脸上的狞恶瞬间化为极致的惊恐与绝望。
他想躲,想逃,然而那气劲本就是他全力发出,速度何其之快,此刻被反射回来,更是避无可避!
“噗嗤!”
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,那道曾寄托了他所有希望与愤怒的光柱,无情地贯穿了他自己的胸膛,留下一个边缘焦黑、深不见底的可怖窟窿。
鲜血混合着破碎的内脏喷涌而出,李大目的表情彻底凝固在难以置信的骇然之中,眼神迅速黯淡下去,庞大的身躯晃了两晃,无力地从马背上栽倒,重重摔落在冰冷的地面上,再无声息。
“这……这到底是……什么妖术?!”青牛角目睹两位同伴接连以如此诡异的方式惨死,声音已然因极度的恐惧而剧烈颤抖,握着巨斧的手也开始不自觉地发抖。
连续两名实力强横的首领,在短短瞬间便命丧黄泉,这彻底击溃了他和一旁捂着伤口、面无人色的左髭丈八的心理防线。
眼前这白马银枪的少年,其枪法之诡异、实力之恐怖,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,简直如同神魔降世!
赵云并未言语,只是缓缓抬起了手中的龙胆亮银枪,枪尖在清冷的空气中划过一道银线,遥遥指向仅存的两人。
枪身上的血珠缓缓滑落,滴在雪白的枪缨上,更添几分肃杀。
他胯下的玉兰白龙驹仿佛感受到了主人那冰冷彻骨的杀意与意志,昂首发出一声穿云裂石般的嘹亮嘶鸣,前蹄不安地刨动着地面,威势凛凛。
“撤!快撤!”
左髭丈八再也承受不住这宛如实质的死亡压力,残存的理智被求生的本能彻底压倒。
他嘶哑地狂吼一声,猛地调转马头,甚至顾不上招呼残余的手下,拼命抽打着坐骑,向着来路仓皇逃窜。
青牛角见状,哪里还敢有半分迟疑?
死亡的阴影已经将他完全笼罩,他怪叫一声,扔掉手中沉重的巨斧以减轻负担,紧随左髭丈八之后,狼狈不堪地夺路而逃。
主将两死两逃,那些原本就已心惊胆战的山贼喽啰们更是彻底崩溃,如同惊弓之鸟般怪叫着四散奔逃,恨不得爹娘多生两条腿,眨眼间便作鸟兽散,消失在崎岖的山林之中。
赵云勒马立于原地,并未追击。
他看着仓皇逃窜的贼首背影和漫山遍野溃散的喽啰,缓缓吐出一口带着白气的浊气,抬手轻轻拭去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。
连番激战,尤其是最后施展“百鸟朝凤”并接连运用“鸾凤和鸣”这等精妙绝学,纵然他内力深厚,此刻也感到一阵明显的疲惫与内息消耗。
“呼……”
他收回龙胆亮银枪,目光投向山下的方向。
那里早已空无一人,想来那些村民趁乱已经安全逃离。
“但愿他们此去,再无波折。”
赵云心中默念一句,随即不再停留,轻轻一夹马腹,调转马头,沿着既定的方向继续前行。
玉兰白龙驹通灵般地领会了主人的意图,迈开四蹄,如一道白色闪电,在蜿蜒的山道上疾驰而去,踏雪无痕。
凛冽的山风吹拂着赵云身上未染尘埃的白袍,猎猎作响,宛如一面孤独而骄傲的旗帜,飘扬在这苍茫寂寥的太行山脉深处。
前路漫漫,但他坚毅的眼神中,唯有执着与一往无前的信念。
(第四章完)
长安。
“温侯,师父承诺,事成之后,‘七探盘蛇戟’的秘籍归汝,莫要爽约啊!”
“呵!回去告诉师叔,就说,请他放心,布一定到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