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云不敢怠慢,连忙向旁边急速一闪,险之又险地将其躲过。
“咦?”
旁边有人轻咦一声,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。
赵云手中长枪顺势一扫,将周围试图围拢上来的几名曹军士卒逼退,而后循着方才那声惊咦传来的方向定睛瞧去。
只见来人乃是一名作书生打扮的儒士,其脸色略显苍白,腰间斜插着一柄古朴的折扇,右手之中,则紧紧抓着一柄寒光闪闪的细长软剑,想必方才那出其不意的一剑,便是出自此人之手。
赵云凤目微眯,沉声问道:
“方才出剑偷袭之人,就是阁下?”
那儒士戏志才闻言,却并未直接回答,反而饶有兴致地反问道:
“阁下似乎对在下的剑法,有些熟悉?”
附近的曹军士卒见军师戏志才竟与那刺客攀谈起来,出于对军师的敬重与信赖,一时间竟都停止了上前围攻的动作,只是将赵云团团围在中央,却并不急于发动攻击。
赵云也正好趁此难得的喘息之机,暗暗调息,试图尽快恢复那几乎消耗一空的丹田内力,口中则不置可否地答道:
“机缘巧合之下,曾有幸见识过类似的剑法。阁下所使的,可是醉剑?”
“正是。”
戏志才坦然承认。
“如此说来,阁下可是荀氏门客?”
赵云追问道。
“亦然。”
戏志才再次点头。
“荀氏一门,素来心怀汉室,忠义过人。阁下既然身为荀氏门客,又为何要助纣为虐,相助曹操这个屠戮徐州百姓、残暴不仁的恶魔?”
赵云语气转厉,目光灼灼地盯着戏志才,厉声质问道。
“呵呵,我等门客,何去何从,皆由门主定夺,非我等所能置喙。今日你我在此沙场相遇,非友是敌,并无私谊可言。阁下武艺虽高,然如今身陷重围,插翅难飞,还是束手就擒为好,免受皮肉之苦。”
戏志才轻笑一声,语气淡然地说道。
“哼!想要拿下我,便要看尔等有没有这个本事了!手底下见真章吧!”
既然对方已将话说得如此明白,赵云也便不再与其多费唇舌,冷哼一声,摆开了枪势,凝神戒备,准备迎接接下来的苦战。
此时,曹仁已然快步走到了戏志才的身侧,他看着戏志才,脸上露出一丝惭愧之色,抱拳说道:
“竟要劳烦军师亲自出手,曹某当真是惭愧万分!”
曹仁此刻却丝毫没有托大说什么让军师退下休息的客套话。
他心中清楚,如今最重要的,便是要不惜一切代价,将眼前这个煞星一般的赵云彻底留下。
虽然他麾下的前军、左军、右军各有一名得力大将负责坐镇指挥,但大营广阔,一时半会儿之间,他们也难以迅速驰援至此。
所以,眼下在这中军大帐附近,真正有能力与这赵云周旋抗衡的,便只有他与军师戏志才二人而已。
曹仁深知自己虽然勇猛,但进攻手段相对单一,更多的是依仗坚盾利刃与敌人硬撼。
要想将这如泥鳅般滑溜、枪法又如此神鬼莫测的刺客生擒活捉,恐怕还真的需要仰仗军师戏志才的剑法。
戏志才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,目光在赵云身上上下打量着,缓缓说道:
“无妨,这小子倒也的确有几分意思,我对他也甚是感兴趣!”
“为免夜长梦多,再生变故,还请军师与我一道出手,务必将此人擒下。”
曹仁沉声说道,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。